怔忡着接过了信封,“……谢谢。”
“不客气。”晏斯时说,“就当红豆面包的回礼。”
夏漓快说不出话来,“……那个,那个很便宜的。”
“这个也不贵。”
晏斯时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我先回教室了。”
“嗯……谢谢。”
夏漓捏着那信封,几乎一路小跑地上了楼,回到座位上,趴在桌上缓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法让剧烈的心跳缓解。
去年生日,她第一次遇见晏斯时。
今年生日,她收到一封来自晏斯时的礼物。
那之后,夏至日于她,再不是一个普通的节气。
那黑色信封上没有任何内容,打开来,里面是一张明信片。
蔚蓝海水,斑斓热带鱼。
似能闻见清咸海潮,就要从指尖漾出。
背面,落了好多的邮戳,“新加坡海底世界”、“ dl lagn”、“ttle l”等等。
应当是特意收集的。
空白处,写着几行字——
lfe s lke a aj
生日快乐。
晏
2009622
第21章 (还想碰一碰月光)
「我时常觉得, 能和y少年成为朋友,已然挥霍掉了半生的幸运。」
——雪莉酒实验室《经过梦的第九年》
在没经历之前, 所有的感知都是抽象的、道听途说的。
升高三搬了教室, 在操场的另一端,离老校门西门更近,但夏漓回公寓却变得远了, 每次都得穿过一整个校园。
国际班也一并跟着搬了过来, 跟他们七班都在二楼,近得中间只隔了一个教室和一个楼梯。
而且, 洗手间在他们七班方向的这一端,晏斯时要去洗手间, 必得经过七班。
暑假只放了两周就返校补课,年级的教学规划, 是在暑假期间学完剩下的所有新课程, 正式开学就立马开始第一轮复习。
早晚自习各提前、延后了二十分钟, 管控也收紧:课外书、电子设备、早恋……一经发现绝不姑息, 轻则去办公室喝茶, 重则请家长三方会谈。
高三统一换了新的出入证,晚饭时间,学校不准走读生再外出就餐, 都跟住读生一样吃食堂。
以后每次月考, 全年级张布排名, 评选进步奖。
几管齐下, 饶是最迟钝的学生,也能觉察到整个年级氛围一夕改变:
大家纷纷收敛了尚有几分散漫的做派, 一种无形的焦灼与紧张,弥漫于空气中, 像悬于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这个暑假热得要命,日光白灼,蝉鸣叫破天。
空调嗡嗡嗡从早开到晚,课间趴着睡一会儿,起来时身上就盖满了刚发下来的各科试卷。
与困顿一样永无止境的,是永无止境的题海。
夏漓每次抱着地理试卷,经过二十班空荡荡的教室,都是匆匆跑过。
她现在已不大敢分心去想晏斯时,每天被题海淹没,回公寓之后只想睡觉,日记都写得短了。
晏斯时,就只存在于她每晚临睡前,写三两句日记的那十分钟里。
那张明信片她就夹在日记本里,阖上之前,总要看一眼。
夏漓排名没有太大变化,这一回是班级第七名,年纪二十六名。
好像已经到了一个瓶颈,下滑不至于,但想再往上就得寸土必争。
罗威毫不意外中考考得稀烂,但罗卫国凭借关系和一笔数额不小的建校费,还是成功把他塞进了明中。
开学那天,罗卫国送罗威来报道,给夏漓打了个电话,非要中午一块儿吃个饭。
为了照顾夏漓这个高三学生,罗卫国还特意选了学校附近的一个饭馆。
下了课,夏漓很是不情愿地前去赴约。
罗威那头非主流的头发绞掉了,剃了个平头,穿上一身阿迪达斯,还挺人模狗样,但阴沉的眼神还跟以前一样。
吃饭时,罗卫国笑说:“以后罗威就是你学弟了,还得仰仗小夏你在学校里多多照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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