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时候，张氏也无法再自欺欺人了的认为，自己儿子什么都不知道了。
张氏颓废地坐下，她整个就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
“树儿都看到了是不是？”
张氏虽然是这样问的，但是她的心底还是期盼着自己儿子，并没有看到她这个做母亲的，那不堪的一面。
她希望自己在儿子的面前，永远都是最完美的那个娘亲！
“娘希望儿子看到什么？”此刻的程树冷静的就像是个大人，语气里的讽刺，就像是一根针，扎在了张氏的心头。
“树儿，千万不要恨娘，娘做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啊！”
张氏再也忍受不了自己儿子对她的冷漠，还有语气中的嘲讽。
她情绪激动地起身，企图抱住黑暗中的儿子。
可是在触碰到程树的那一刹那，他躲开了！
这下张氏是彻底崩溃了。
“你不能嫌弃娘，你不能啊！”张氏在黑暗中蹲下了身子，掩面低声哭了起来。
总是心中有万般的委屈，她也不敢让任何人听见。
“那你就能做背叛爹的事情吗！”
面对自己母亲的哭泣，程树显得有些无动于衷，只是黑暗中紧握的双手，显露着他内心的挣扎。
“爹虽然不喜欢我们母子，但他也不曾亏待我们！你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让我这个作做儿子的，有何脸面活着！”
“难道你希望儿子以后，都被人戳着脊梁骨说，我有个和家中下人苟且的亲娘吗！”
程树越说越难以控制自己心中的愤怒，唯一的理智也只是让他放轻了自己的声音，对着自己母亲低声吼着。
“树儿，你怎么就这么糊涂！你当他是你爹，可他有当你是亲儿子吗！”
“你说她不曾亏待我们母子，那我们母子这些年受的委屈，难道你都忘了吗？”“你看看那小贱人的院子，再看看我们母子的！”
“她的衣食住行，哪样不是最好的，而我们呢，也就比家里的下人好上那么一点！”
“如果娘再不帮你争，以后这程府到底是谁的，还说不定呢！”
程树听着自己娘亲的控诉，起初并不以为然，只觉得这些都是她亲娘的狡辩。
可当他听到这最后一句的时候，程树总算是有了除愤怒外的其它表情，他震惊地在黑暗中望着自己的母亲。
“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知道他今晚找娘是因为什么吗？”
程树眉头一皱，他很清楚自己娘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纵然心里满是厌弃，但他还是想知道那人到底告诉了他娘什么？
“他说，按照那老家伙对那小贱人的宠爱，这程家最后，指不定都会交到那小贱人的手里！”
“我们母子，最后只能流落街头，什么都得不到！”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程树无力地跌坐在凳子上，嘴里一遍又一遍的念叨着“不可能”。
但他自己相不相信，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吧！
张氏知道自己今晚说的，对一个才十岁的孩子来说，太过残忍，但有些事情既然已经说开，那就得说的彻底。 “所以儿子，别怪娘对你爹，心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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