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你真是一点没变,又在教小姑娘使坏呢?”姜思焰趴在朱邪颈窝笑起来。
朱邪推开她的脑袋,光着脚走回自己办公椅坐下,“你倒是变了很多。”
姜思焰是这家男科医院的财务,所以朱邪能看见帐目。
她和朱邪同校念大学,低一级,金融系的学生,姜思焰只读到本科,本科毕业后,两人便断了联系。
姜思焰是个天生的坏女孩,大二在女厕剁了别人的鸡巴,不仅剁了,还带回宿舍藏起来了。
校学生会会长朱邪被指派和辅导员老师们一起,去宿舍楼分头调查,尽快帮伤者找阴茎。
两人于是相识,当场上床。
阴茎的最佳再植时间是6小时,医学生自然知道。
校方查监控查了1小时,朱邪找嫌犯找了1小时,和姜思焰做爱做了3小时,依依不舍起床,踩着点把阴茎送去医院,说没查到嫌犯,在浴室里捡的。
大学宿舍的公共浴室下午三点来热水,同学大多晚饭后才洗澡,于是我们的高冷学生会会长朱邪,从此每天下午翘课,冲进浴室抱着学妹干到六点。
她们在水声的遮掩下疯狂做爱。
托起她肉感的臀同时就分开她的大腿,她会熟稔地把两只小兽蹄子一样的脚勾踩在她腰胯。
朱邪总要攥起她的左利手把虎口咬在齿间,喊思焰……思焰,这就是你握刀的那只手吗?我在监控视频里看见了,你是我的初恋。
“你的大眼睛瓜子脸有一点像螳螂,那种会吃掉配偶的虫。”
“你才像虫子呢!进女厕活该被剁。”
我在监控室看见血溅在你手背就高潮了,当时保安队长被吓得捂裆,教务处老师气得拍桌子,我就在他们背后喘息,想踩在他的血里和你干到高潮。
为了不让她们抓住你,我第一个来抓你了。
“思焰,我的血都被你烧沸了。”
她把头钻进她毛绒的腋窝去舔吮,她侧着头用接吻的动作和汁液饱满的阴唇接吻。
思焰啊,你浑身长满小唇,全在吸我,上面是血味的,下面也是血味的,你的白带和唾液一样腥甜。
“再来一次,这次让你在上面。”朱邪把人搂上身。
“不要,学姐……已经数不清了。”姜思焰挠着她的肩喘息。
“还没打下课铃呢,我们再来一次。你不是很想挑战自己么?这是第六次,比昨天多一次,明天还能再多一次。”朱邪把舌尖嵌进她舌根。
第一次遇见符合性取向的人,很难不上瘾。
朱邪的取向很怪,她不是常见的双性恋,在整个世界找不到认同她取向的群体。
朱邪是1988年生人,从小学起,社会就教她女人只能喜欢男人,男人只能喜欢女人,她也表示赞同,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爱看荧屏里杀男人的女罪犯。
初高中寒暑假,她天天拍着接触不良的电视机调天线,把讲女囚的电视剧《红蜘蛛》,翻来覆去在四个电视台看了八九遍。
到首都上大学,无意翻到性别研究的书,才知道有和她一样的性少数群体。
LGBTQ+,举着放大镜去文献书籍里找,十本里九本讲男同的G,勉强有一本讲女同的L——还没从外文翻译回中文呢。
双性恋的B去哪了?
她跟着女同去逛全城的酒吧,终于见到寥寥几个双性恋者,男双说自己既想睡女人又想睡男人,女双说自己既想被女人睡又想被男人睡。
朱邪端着酒杯站起来,沉默许久才道:“我既想支配男人,又想和女人恋爱。”如果是坏女人就更好了,她在心里小声补充。
在场的男人噌一下站起,全打着哈哈跑去别桌了,女同也有些嫌弃地错开了视线,只有一个啤酒肚老男人跪下说:“主人。”
他喜欢被甩着鞭子的女人绑起来骑乘,但要插在女人体内。
朱邪完全不想被任何人插入产道,此外——
BDS里,大众只熟悉S,少知d。
身体施虐于朱邪最多作为精神支配的辅助,感受不到多少趣味,因为没有挑战性。
缠绕于人心的无痕绳索更为优雅,精神的强大比肉体的暴力更深邃。
朱邪只得补充:“我不喜欢身体虐待,也不喜欢纳入式性交。”
“所以你是跨性别的男双咯?”
“不,我是女人。”朱邪强调完,便看见众人嬉笑的眼神——她已经在学心理学课程了,明白这种眼神意味着什么。
他们觉得她想标新立异,引人注目。
原来渴望被社会大众认同的性少数,未必能认同比他们更边缘的另类。
无聊。
她不需要别人认同。
朱邪放下酒杯出了酒吧的门,从此再也不进这类场所。
远远还能听见身后觥筹交错间的谈笑:“和双谈恋爱既要防女人又要防男人咯?”“她又是S又是T又是1嘛?标签迭满。”
这一天正是大寒,朱邪一个人拎着根老冰棍往北海公园走。
心火太热,所以爱啃冰,雪糕冰淇凌不行,太软没嚼头,必须是冰,那时候老冰棍一根才一元,她啃到最底,天空突然开始下雪。
鹅毛大雪里一群学生模样的女人在长椅旁唱歌,她好奇地走近人群听一会,才知道她们是同志电影《蓝宇》的影迷,在搞纪念活动。
蓝宇的爱人是个骗婚gay,朱邪那时还不知道继父的事,没有产生厌恶感。
当时她只是有点羡慕男同,哪怕是在少数群体里,为男人发声的人也远比为女人的多。
这一年刚刚有部女同电影在海外上映:《植物学家的中国女孩》,如果她能看到,一定会喜欢里面的女罪犯,可惜结局不好,可惜她也看不到。
她依然只能对着影视剧里的异性恋女罪犯幻想性爱,直到遇见姜思焰……
思焰说:“我是朱邪恋者,你是思焰恋者,我们有两个独一无二的性取向,我们多酷啊。”
但姜思焰渴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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