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自己的血多还是咋的?
骆主任连忙进去。
南雁紧随其后,进门就看到地上染了血的绷带。
钟厂长坐在病床上,正在起身穿鞋子,“你们怎么来了,这帮兔崽子大惊小怪,没啥事,都回去。”
“咱们去省里看看吧。”
骆主任的声音都软软的,透着几分祈求。
“看啥,我的身体有没有事我还不清楚?听他胡说,医生都喜欢危言耸听。”钟厂长穿着一双解放鞋,鞋子有些老旧,前面眼看着就要被顶出个窟窿。
“不这样怎么显示他们的权威,听他们胡咧咧。”
钟厂长起身往外走,走到床头时腿软了一下,要不是他反应快,怕不是就要在病房里来个平地摔。
骆主任见惯了他永远斗志昂扬的模样,忽然间触及到的虚弱让他傻了眼,“厂长……”
“去省城检查下吧,该看病的看病。”南雁挪步挡在了钟厂长面前,“您要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啥样?”
苍白的脸色像是被人抽去了所有的血。
身材高大的人不知道怎么就变得虚弱不堪。
明明前些天给自己做思想工作的时候还没这样啊。
钟厂长的身体仿佛一下子就被击垮了。
再没有外力作用的情况下,南雁有了最糟糕的猜测,她甚至不敢多想。
“我这都一把年纪了,你让我跟小褚似的人模狗样似的也不可……”
“求求您了好不好?”
看着骤然落泪的人,钟胜利愣了下,“唉你这孩子,咋还这么死心眼呢。”
死心眼的是他,换作其他时候谁劝都没用。
偏生南雁眼泪巴巴的站在面前,也不多说一句话,就站在他面前直落泪。
让钟胜利想起了战友牺牲后,活下来的人看着同志们的遗物,无声落泪的模样。
他拿南雁没办法。
市里头龙主任听说了这事,连忙安排办公室的张主任过来,陪同着钟厂长一起去省城看病。
张主任还得了另一个指示,“要是省城查不出来,那就去首都。”
总之这事绝不能放松。
南雁和褚怀良回到陵县时,龙主任避嫌并没有来陵县。
但肉联厂的一把手如今去看病,他这个上级领导来这边一趟,原本是想要安排一下肉联厂的工作——
厂长离开,但工厂还得生产经营,食品厂厂区建设也不能停下来。
担心少了主心骨的龙主任仔细了解一番,想着做出一番安排稳定肉联厂这边的情况。
但肉联厂比他想象中要平静的多——
“厂长最不放心的就是厂里头的生产,他现在生病要好好休息,我们更应该稳定生产不让他多操心。”
“我们不是大夫做不了什么,但谁家病人不都得需要静养?厂里头少点事,俺们厂长的病情就能好转几分。”
工人们的咿嘩话语让龙主任一阵语噎,“都是好样的。”
从车间出来,龙主任往办公楼那边去,没走两步就被工人喊住了,“骆主任和小高都不在办公楼这边,他们去了食品厂工地。”
不用龙主任安排,南雁他们就迅速的做了分工安排。
钟厂长去看病,骆主任原本想陪同过去,他不放心,但是他更清楚自己去了厂子这边没人镇住更麻烦。
南雁倒是能镇住厂长,但她一个女同志陪着过去不方便,末了安排了办公室里的一个干事陪同过去。
市里的办公室张主任也一同过去,厂长应该不会太叛逆。
就医这边的事情可以稍微放宽心,接下来就是工厂的生产安排。
县医院的大夫不敢确诊,但还是有不太好的猜测——
可能是癌症。
突发又来势凶猛,大概率是癌症。
应了南雁的猜测她半点都不开心。
如果是癌症钟厂长势必要进行治疗,春节后能回来就算不错了。
南雁找骆主任商量,两个人一个主内一个主外,把钟厂长最担心的两件事安排妥当,这样好让他放心治疗。
骆主任一贯主内,之前钟厂长出差时,他这个办公室主任能把厂里的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不出差错,是钟厂长最好的左膀右臂。
那主外的只能是南雁。
这事说实在话骆主任不放心,让一个女同志尤其是二十来岁的女同志去工地那边,他能放心那才不对劲呢。
但你换其他人去,一来没合适的人选,二则也没有谁自告奋勇。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