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青不知道南雁具体怎么想的,听说了化肥厂发生的事就顺口问了句, “丁海铭没为难你吧?”
“他也得有那本事才行。咱不说结党营私拉山头, 但他混到这地步没人给他说句话,还真值得反思。”
提拔他的领导, 曾经的同事, 一个帮忙的都没有。
都不用他们来踩一脚, 丁海铭自己就能把自己埋坑里。
“我其实挺好奇的,他都不调查一下就带着人来找我要指标,之前到底怎么当了这个司长的?”
季长青嗤笑一声,“不需要大本事,但别惹事就行。”
翻天覆地的本事倒也不用,只需要本本分分的做事。
“他也是运气好,被推荐到了部委工作,到了那边没出岔子。再说了,部委出来的人,地方上不都得供着?”
南雁意识到自己与季长青的想法有相悖之处。
地方上是现管,但部委这边到底属于首都属于中央,在统筹经济时代话语权很大的。
和后来市场经济还不一样。
“地方上谁不给他们面子?咱们季主任就不这样。”
季长青听到这话老脸一红,“得了,他那是无理要求,真听他安排,我这工作也干到头了。”
他又不是傻子,敢说那话那也是有所考量。
“不过你那个表哥咋回事?”
“没什么,就牵扯到一桩陈年旧事,等家里人过来就知道了。”
季长青也没再问,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南雁不想说那就算了,也不能强迫人啊。
刘焕金第二天一大早就来到了沧城这边。
正好遇到了去火车站送姚知雪出差的仝远。
姚知雪看到老熟人十分激动,让仝远送人去化肥厂。
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林建国,遇到仝远这么个不苟言笑的有点不敢说话。
倒是刘焕金稳定发挥,“小姚比之前更好看了,现在瞧着刚显怀,四个月了?”
“刚四个月。”
提到妻子孩子仝远神色温柔了几分。
刘焕金笑了起来,“那还行,看她比在陵县那会儿开朗多了,当初没少往我们公社跑,帮我们捯饬养鸭场和被服厂的事情,等回头我弄点新棉花,给孩子弄几身棉衣棉裤。对了,我们那日化厂的尿裤也挺好,回头我去弄点给你们寄过来。”
那些都是出口创汇的产品,老赚钱了。
仝远笑着应了下来,“那真是麻烦您了。”
“客气啥。”刘焕金也忘了问,这边兴不兴百家衣。
小姚跟娘家那边闹翻了,结婚这么大的事都没通知娘家,估摸着也不会有人给弄。
等回头让南雁问问,冒冒失的问这位仝师长,也不合适。
她问起了南雁的事情,“这孩子只报喜不报忧,之前林蓉过来住了几天,我也没能从那丫头嘴里问出什么,仝师长您跟我透个底,她没受什么委屈吧?”
仝远想了想,“没有,南雁同志不是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人,您不用担心这个。”
让她为难的事情基本上都被解决了,人也被解决了。
她倒是给了其他不少人难受,比如那位丁司长。
再比如之前被唤回去的两位办事处专员,哦,还有小张两口子。
刘焕金听到这话松了口气,“那就好,她一个女同志家,孤身在外的我担心却也没法子,真是多亏了你们照顾。”
“也没有,同志之间相互帮扶是应该的。”确切来说,南雁照顾人更多一些。
要不是她分身乏术,怕不是就要方方面面的开展工作了。
仝远半点不怀疑这个可能性。
车子很快就到了化肥厂。
跟传达室的人一说,没多大会儿南雁就骑着自行车过了来。
厂区很大,从办公楼到这边大门,得走十多分钟。
刘焕金看着骑车而来的人,情绪难以自控地落了泪。
南雁停下车子,“怎么还哭了?仝师长你可别误会,我没欺负人。”
仝远笑了笑,“那你们说话,我先回去了。”
他还要回制药厂工地忙活。
南雁上前跟人说了两句,这才接人往招待所去。
林建国一起过来了,那就住招待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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