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克斯愣了下,捏着信的手在微微颤抖。
“亚瑟,他有提到过我吗?”
“说过一些,我不太会做饭,偶尔会去他们家吃饭,小贺和他妈妈的手艺都很好。”
贺红棉总是能够将饭菜做的十分美味,当真是蕙质兰心。
希克斯笑了起来,“是啊,她总是能把所有人都照顾的很好,但又会忽略掉自己的感受。”
“现在不这样了,贺兰山很尊重她的意见,不会让她为难。”
南雁的话让这位年长者身体都颤抖了下,“是吗?那看来是我,让她过了些不开心的日子。弗雷德的话,我帮你问问看吧。”
没有再在这件事上纠结,希克斯先生拿着信要离开。
南雁喊住了这位德国籍的科学家。
“希克斯先生,贺女士还写了一封信,您要一起带走吗?”
她到底还是不够狠心。
南雁掐了掐手心,下次绝对不能再这么心慈手软。
赫尔曼·希克斯离开这边时,手里头捏着两封信。
他并没有着急回家,也没有去他的实验室,而是坐在公园的长条木椅上,看着那两封信。
“贺,贺红棉,这是我的名字。”
她总是乐此不疲的教他中文,哪怕他的学习很敷衍。
其实想要掌握一门语言并没有那么难,只不过看你是否用心。
当他用心去学习时,教他的那个人却已经不在身边。
拆开那封妻子写来的信,那活泼的字迹仿佛踩着轻快的歌声飘荡过来——
嗨,赫尔曼,你还好吗?原谅我用中文写这封信,这是我的母语,在我生命伊始乃至生命结束时伴随着我的语言,未来的十几二十年也会陪伴着我,我自然也不能抛弃它。只不过不知道你能不能看懂?但无所谓的,反正你也不见得有耐心看我这份罗里吧嗦的信件。
那的确是一封十分啰嗦的信,写了足足四页。
有聊她最近在看的书,有说她前段时间去植树,还命名了一株梧桐树。
还提到了和贺兰山一起去捉知了猴,每天早晨都丰富早餐的事情。
当然也不可避免的提到了南雁。
以及这场二十多年最终以失败告终的婚姻。
亲爱的赫尔曼,我依旧很感激你,过去将近三十年的生活是我生命中不可抹去的一部分。那些日日夜夜的点点滴滴构成了我人生二分之一的精彩,何况我们之间还有个孩子。小贺像极了你的沉默寡言,但他又比你更有担当,我希望他能够如愿以偿。
希望你身体健康,照顾好自己。
贺、红、棉。
年长者的手指抚摸着右下角的落款,眼底的浑浊落在了纸张上,湫湿了大片的字迹。
他的儿子,也和当年的自己一样,遇到了两难的抉择吗?
……
南雁第二天下午等到了赫尔曼·希克斯的电话。
“明天上午,弗雷德会去学校的图书馆一趟,或许你可以在那里跟他见面。”
“谢谢。”南雁十分诚挚的表达了感谢。
德国籍的科学家则是挂断电话,似乎并不想要听她多说什么。
有脾气的小老头。
南雁找来了斯坦福大学的地图,然后发现这位科学家还是挺心胸狭隘的。
斯坦福大学那么多图书馆,谁知道是哪一个?
科迪也有点懵,好在倒是认识几个斯坦福大学的学生,打听了下知道特曼常去的图书馆有三个。
而这三个图书馆。
距离还挺远。
“要不再问问希克斯先生?”
南雁看了眼小加尔文先生,“你问?”
想到赫尔曼·希克斯那总是严肃的面孔,科迪摇了摇头,“那要不随便选个?”
随便选是不可能随便选的。
南雁看着这些图书馆的分布。
在六十年代斯坦福大学还寂寂无名,然而进入七十年代,当半导体产业如火如荼时,被半导体公司包围着的斯坦福大学一下子翻身农奴把歌唱。
这也让学校的相关建筑越发的丰富。
其中不乏这些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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