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卞秋芬笑盈盈一溜小跑进来,十分亲昵地挽着她胳膊,“表姐,你这是要出去呀,干啥去呢?”
“原本打算下河洗尿布。”冯妙说,“屋里坐。”
“要不我们一起下河去洗尿布?”卞秋芬笑道,“表姐你可别小看我,我干这些活可不外行,我很会照顾小孩子的,我娘生我最小的弟弟时,我奶奶不管,都是我给她伺候月子、洗尿布,我小弟等于是我带大的。”
“你也太能干了。”冯妙说,“就这两块尿布,回头再洗吧。”
“大子二子呢,方老师在家吗?”卞秋芬嘴里问着,挽着冯妙进了屋。
方冀南留在屋里看着二子睡觉,茅草屋光线暗,他正坐在小木窗前,拿着本书闲翻呢,听见动静一抬头,便看到卞秋芬和冯妙说说笑笑进来了。
“……”方冀南站起身,冲卞秋芬点了下头,同时指指炕上,做了个提醒的手势。
“睡了?”冯妙赶紧压下音量。
方冀南小声:“睡了。你们去堂屋说话吧。”
“我看看二子长胖了没有,大子二子都太可爱了,这么多天没见,我还怪想他们的。”
卞秋芬也小声笑道,轻手轻脚走到炕边,扒着棉被伸头看去看二子。二子闭着眼睛、半张着小噘嘴睡觉呢,小脸蛋白生生、嫩生生,越看越可爱,叫人看了心里都痒痒。
两人出了屋,卞秋芬说今天天气好,也没有风,提议干脆在院子里坐吧。冯妙便拿了板凳,两人坐在墙根晒太阳聊天说话。
卞秋芬说,她那桩糟心婚事顺利退掉了,今天是特意来向冯家表示感谢的。
“表婶和表姐热心帮我,现在事情解决了,我总得来说一声,道个谢。”卞秋芬道。
“不用这么客气,我们帮你啥呀,都是大姑帮你。”冯妙笑笑。
“你看大过年的,我就空着手来了,也没什么能孝敬表婶的。”卞秋芬从口袋里掏出一双浅蓝色粗棉线编织的小鞋子,笑道,“这是我给二子织的小鞋子,毛线买不到,我自己用棉花搓棉绳、染了色,用涩柿子水泡过,不会掉色的。二子还不会走路,这种软软的小鞋子炕上也能穿,包在小被子里也能穿。叫大子别提意见,等有了合适的布,我再做一双鞋给大子。”
“你可真能干,心灵手巧。”冯妙毫不吝啬地赞美,看着精心编织的小鞋子,心说怪不得一众书粉夸女主为世界上最好的后妈。
可惜的是,二子这个小笨货快八个月了还不会爬,整天的活动范围也就没离开过炕,大约也用不着穿鞋。
觉醒之前的冯妙也许生活经历单纯,然而前世的她,自认为就是个冷情的人,深宫生存二十载,没法不理性。试想方家那样的家庭和身份,作为方家的孙子,任谁嫁进去估计也不敢虐待孩子。然而不虐待不等于尽心关心,甭管真的假的,只要卞秋芬这个后妈将来要真能尽心对孩子好,总不是坏事。
冯妙着么一想,便觉得即使离婚给方冀南一个孩子,她其实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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