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没了,我大姐、二姐她们,这些事也指望不上,所以我想,我过两天回去一趟,我一个人悄悄回去,看情况再说,加上户口、手续什么的也需要时间办,所以冯妙和两个孩子,您还得帮我照看着。”
“你是说,怕不安全?”老爷子问。
“明面上的动作,眼下应该没人敢。”方冀南道,“可是女人孩子的,又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万一让人使绊子。”
爷爷吧嗒两口烟袋,半晌,吐了一口烟说:“那你就自己先回去看看,你父亲跟我都一个年纪的人了,别让他等你。”
老爷子顿了顿,“家里边你放心,我跟你爹娘他们都交代了,在外边也不必多说,你回去照管好自己,帝京不好呆,大不了你就再回来,咱冯家村日子多太平。”
“那你回去准备准备,学校那边先请假。我明天去镇上给你拿介绍信。”老爷子说。
方冀南点点头:“爷爷,我这次去,兴许很快就回来了,也兴许一时半会回不来,我还不知道怎么跟冯妙说呢。我们那房子偏,实在不行,您就让冯妙和孩子回老宅住一阵子。”
“我知道。”老爷子点头,“家里不用你担心。”
“哪能不担心。”方冀南笑道,“冯妙还在生我的气呢,这两天都不愿意理我,我再一走,她又得不高兴。瞒她这么久,我自己都亏心。”
“这丫头还生什么气?不告诉她也是为了她好,妇道人家,不经事,她懂个啥呀。”
冯妙拿着簸箕进来,正好听见这句,就站住了。
老爷子抽一口烟袋,皱眉对冯妙说道:“冯妙啊,我让冀南谁也别说的,这是大事情,早些年那情况,一个个都跟红眼螃蟹似的,万一泄露出去只言片语,就能给你揪出来,不光冀南,咱们一家子都没好果子吃,包括我让他住在咱家,也是怕他在外边万一让人发现啥,为了把这事捂严实了,不然谁也担不起。这事情干系太大,不是你闹着玩儿的。也是冀南惯着你,你要再因为这个耍小性子,就太不懂事了。”
冯妙本来没打算说话。
上辈子这辈子,生活教会她最多的就是一切随缘,教会她淡然处之、明哲保身,教会她既来之则安之,教会她凡事莫强求。
可是绝没有教她逆来顺受。
“爷爷,我要怎么样才算懂事?”
冯妙放下簸箕,抬手把一缕头发拂到耳后,平静问道,“你当初把我嫁给方冀南,却连他究竟是什么人都不告诉我,不管什么原因,被欺骗的终究是我,我凭什么不生气?你知道我愿不愿意嫁给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家庭?你问过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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