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菊英摇头说不知道。大姑:“那冯妙咋知道的?冯妙啊,你说你这个当姐姐的,你知道分数,咋也不帮你堂弟问问。”
“冯妙是人家通知了的,卫生没接到通知。”陈菊英道,“人家先通知的都是分数考上了的,没接到通知,那就是没考上呗。”
大姑被绕的有点晕乎,追问那冯妙到底考上没考上。冯妙忙着切菜,笑笑说没考上。
考不上的原因,分数低空过线了,这时候本科和大专没有明确的分数界限,本科、大专都混在一起,一批一批地录取。冯妙自己分析,她的分数大概够一个大专了,但离她报考的帝大却还差得远。
当然这些别人并不清楚,老百姓哪里懂那么多,冯妙只说考不上,也不想多解释。
“哎,没那个命。”大姑道,“考上可就好了,你看看卞秋芬,哎呦,现在一家子当祖宗供着,一家子都耀武扬威的,她娘还在外边说她是女状元,生产队长都跑来她家恭喜了,可风光了。她弟媳妇原先整天挤兑她,现在可好了,现在别说欺负她了,整天猫儿似的,小心翼翼生怕哪儿惹她不痛快。”
“啧啧,你说人家啥命,你说这姑娘,二十好几还嫁不出去,一家子嫌弃,人人下眼看她,现在呢,一下子就咸鱼翻身了,人上人。”大姑一拍孙子的背,“大宝,等你长大了,也去考帝京大学,好给奶奶长脸。我们家大宝,最聪明了,肯定能考上。”
冯妙端着刚出锅的热馒头回来,便随手先给大宝一个白馒头,把院子里调皮捣蛋的俩小子捉来洗手,拿起一个馒头掰两半,一人半个递给小两只。
“这俩孩子可真皮,一会儿也不老实。”大姑数落完,没忘夸一句自己埋头猛吃的孙子,“看我们大宝多老实,我们家大宝最听话了。”
冯妙看看自己俩儿子,想反驳维护一下,想想,人家说的也是实话,你瞧瞧这俩小子,一上午别的没干,就在院子里皮打皮闹,追狗撵鸡,院子里的老母鸡都能被他们追得飞到墙头上去了,大冬天皮得一脑门汗,头顶都冒热气。
其实冯妙自己觉得,她管孩子已经够严了,该给的规矩绝对要给,可这俩小玩意儿生性就皮,她总不能拿绳子拴起来吧。
“大宝长大了,懂事了。”陈菊英立刻维护外孙,“大子二子还小呢,小小子哪有不皮的。”
“那你也不能由着他皮,你好好管管呀,就他们这样的,将来他们爸爸要是接他们进城,人家当大干部的爷爷肯定得嫌弃,太皮了,讨人嫌。”
“大姑我谢谢谢您了。”冯妙嗤了一声,对上俩孩子四只乌黑闪亮的眼睛,笑道,“孩子是我的,谁敢嫌弃我儿子,那我还嫌弃他呢。”
“冯妙,大姑说话不中听,可也是为你好,你现在,你得想法子哄着你女婿,哄着你公婆那边,不然他真跟你离婚了,你能咋地?你看看,眼看就过年了,你女婿也不回来,连个影子都没有,他就是离婚不要你了,你能咋办?”
“冯妙你听大姑一句,他要是真跟你离婚,两个孩子你都别要,反正是他沈家的孩子,都给他,两个都是儿子,你养不起,你养大了也认亲爹,不是闺女能跟你亲,带个男孩你将来再想找一个可就难了。”
她嘚啵嘚啵没完,陈菊英气道:“大姐你说这些干啥呢,冀南就是回去看他父亲,整天往家里写信寄钱呢,谁跟你说他们要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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