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求饶,便听到她们仰慕的六公子,无情的仿佛带着冰碴的声音。
“白术,把她俩送到祖母那里去,将今日的事都呈到祖母面前,由祖母处置了吧。”
“是。”
白术拱了拱手,对着已经面无人色的两个丫头道:“两位姑娘,请吧,你们是老太太的丫鬟,我们公子不便处置,你们得自己去跟老太太领罚。”
哪怕是老太太也是忌讳这种事的,这两个丫头的下场,无非是被打发出去。
裴境心中烦乱,他们二房已经开始搬行李家具,不过侯爷目光长远,非要把流风阁和梅园留给他住。
这侯府真是乌烟瘴气,他一刻也不想多呆。
他去了二太太院子,二太太正叫下人们打包着东西,见儿子来了,让人招呼他去屋里吃点心喝茶。
“你这是跟谁置气了,怎么脸色这样不好?”
二太太虽然待儿子淡了些,却很了解自己这唯一一个孩子的秉性,他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如今面上都维持不了温润如玉的样子,显然是被气疯了。
裴境将今日的事说了出来,说完牛饮一样喝了一大口茶。
“侯府这些丫鬟,真是反了天了,拿着主家的钱,说着主家的闲话,我真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住下去。”
二太太仔细看着儿子冷厉的眉头,心中了然。
这哪里是觉得说闲话说到他身上而置气,分明是谣言传到流风阁,怕是被那姑娘听了,他才如此发脾气。
“这两个丫鬟是犯了大忌的,肯定要被发卖了,你也别气了,左右咱们得搬出去,你后年备考,我跟你爹还商量,要不你就先搬去西京住,你爹和你舅舅,在那边早就安排好了关系,你多走动走动,将来有好处。”
“那老爷和太太可一同去西京?”
二太太笑着摇摇头:“我跟你爹先不去,老太太在这,我们搬出侯府也便罢了,这样跑去西京住,不能市场回来,怕老太太伤心。”
裴境嗯了一声,还是不开颜。
二太太笑了笑:“不过两个丫鬟,处置了也就算了,你怎的不依不饶的,可不像你。”
裴境满脸的愤怒:“这家里头不像话,在背后说也就罢了,还把那些谣言传到端砚耳朵里头去,叫她伤心难过,真是罪该万死。”
二太太挑眉:“哦,我知道了,你生气的缘故,是怕你那小姑娘听到,跟你吃醋置气?”
“我看她不是那样的孩子,这些日子到我这里来送点心,也并未表现出什么不快,她应是个大度的姑娘,你不必担忧这个。”
“再者说,你早晚都是要娶妻的,她现在便跟你闹接受不了,等正室进了门,又要如何自处?你不是也知道这个吗。”
裴境此时面色越发不好,因为有些微妙的恨上了那个不知在哪里的正室,却又没办法解决,只能像鸵鸟隐藏在沙子里,想要逃避,不去面对。
“我现在要考功名,不考个好名次回来,我是不会娶妻的,这件事何必现在谈。”
自家儿子脸上满脸的不耐和怨愤。
二太太心里明镜,她这个表面孤高自小成熟把一切都攥在手里的儿子,分明已经深深陷入情网不能自拔。
他对那个姑娘,是离不得了,舍不了了。
可自己却还懵懵懂懂不自知,说要娶个名门贵女清流才女为妻的是他,求名声的也是他,可现在就对那个不知名不知是谁的正妻如此不耐,将来便是耐着性子娶回了家,夫妻关系又怎能和谐。
她有心提点提点自己这个傻儿子。
却没想到,他接着道:“母亲,儿子有件事想跟您说。”
他这总是高深莫测,胜券在握的儿子,居然也有问她意见的一天,倒是新奇。
“儿子想把卖身契还给端砚,给她置办一些田产铺子做嫁妆,让她重新进一回门,抬她为贵妾。儿子有些私产,给她置办嫁妆的钱,儿子自己出,不走咱们二房的公中。”
他说起此事也难免有些不好意思,还喝了一口茶掩饰自己的羞涩。
前面说的还不算什么,听到后面,给那姑娘置办嫁妆,抬贵妾,着实叫二太太绷不住了。
“你在说什么?重新进门,抬为贵妾?我的儿,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吗?”
裴境面色不动,他生于钟鸣鼎食的大家族,如何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儿子怕将来正室入门,会用身份欺负砚儿,若砚儿以贵妾之礼进门,带着丰厚嫁妆,将来正室娘子也不能随意打杀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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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真是疯魔了, 二太太满脸的不敢置信,好生打量了一番自己这儿子,从头到脚。
确定这还是自己的儿子, 不是被什么精怪鬼魅给替代了。
她这儿子,从来最是注重规矩, 幼年的时候就板着一张脸, 日日前来给她这个母亲大人请安, 不仅如此, 还盯着她的规矩,一旦她多懒不去给老太太请安,儿子便要顶着那张幼嫩的脸, 背什么天地君亲师, 来说教她。
她哪里是生了个儿子,分明是生了个冤家。
最后她烦不胜烦, 还是自家夫君亲自出马,收拾了这孩子一通, 才叫他不再盯着自己这个做娘的规矩,转去规矩他那些丫鬟小厮。
当时的二太太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她性子懒散,夫君也不是个注重规矩的, 怎么生的儿子,小小年纪, 就像个小古板。
可她这最重规矩的儿子, 现在嘴里在说着什么?
贵妾?
简直是疯了。
二太太揉了揉额角,长出一口气:“贵妾之位, 自古有之, 不过那是世家女嫁与王族子孙, 家中庶出姐妹或表亲堂亲,一同出嫁以为滕,这便是贵妾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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