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孙临安不禁叹了一口气,鬱闷地翻过报纸,目光从国际、财经至生活版块散漫晃过,最后停在一则焦点新闻上——
《知名词曲作家惨遭杀害兇嫌落网称:「受不了他侮辱」》
而里头提到了词曲作家的名字,恰恰是他熟悉的三个字:路行舟。
孙临安瞪大眼,双手捏紧报纸。
他快速地读了一遍,内容写着:十七日发现知名词曲作家路行舟惨遭杀害,身中多刀,横尸于废弃工厂中,经警方调阅监视器循线追查、连日追缉,今日凌晨成功在陈嫌住处缉捕到案;陈嫌称认识被害人,因口角衝突,觉得被受侮辱,持刀行兇……
孙临安在之后几乎是一路跑回租屋处的。他气喘吁吁地手握报纸卷,连鞋都还没拖,便在玄关处先喊上一声:「行舟哥!」
须臾间,男人静悄悄地出现在孙临安的面前。
「叫春啊。」
路行舟飘坐在半空中,高傲地睥睨着人。「你一个下午都浪去哪了?」
「那个等会再说!」孙临安急忙翻开报纸,食指戳着标题问他:「这是您吧——您之前不是说自己死不瞑目吗——嫌犯今天凌晨落网了!」
路行舟倾下身,凉凉看了一眼,「哦,那个人渣。」
「就是他!幸好终于抓到人了,不然这傢伙真的太可恶、太残忍!」孙临安忍不住为路行舟出气。「他的良心简直被狗啃吧,顶多骂您回去就好,再怎么样也不能做出这种事来啊……」最后,他的声音几近叹息:「行舟哥,您那时候一定很痛吧。」
直白而单纯的,鲜少被人如此担心过的路行舟这会倒是愣了几秒,而后以拳覆口,闷咳一声后才又勾起笑,启口:「怎么,小渡渡鸟心疼我啊?」
孙临安不察气氛,又丢了一记直球。「我当然会心疼您呀。」
难得遇到让他看得顺眼的笨蛋啊。倏地,路行舟却愉悦地笑出声,也不飘了,皮鞋轻着地面,挺直身子,站在和他相比简直娇小许多的孙临安面前。
「所以你跑成这般狼狈,一副快累趴的原因——」
路行舟微微欠身,脸凑近瞧着,目光扫过孙临安凌乱的发型、鼻头上的汗珠、潮红的脸蛋……小渡渡鸟的睫毛还真长。「就只是为了把人渣落网的消息,赶紧告诉死不瞑目的我?」
孙临安眨着眼,点点头,边嘟噥:「而且我就是不太适应跑步……」虽然摸不太着眼前似是被取悦到了、因此愉悦地低哼出声的路行舟到底在想些什么,但孙临安觉得现在是更能瞭解对方的好时机。「不过,没想到行舟哥您居然是词曲作家啊!」
果不其然,路行舟这回倒是大方,撩起笑地说:「只是玩票性质。」
「您谦虚啦,网路上应该能找到很多您创作的歌曲——」
说到这,孙临安正想掏出手机来搜寻时,扬声响起的门铃却猛地打断他的动作。
「来得真快。」
路行舟喃喃,轻盈飘起,示意孙临安:「先去应门。」
孙临安飞快地将报纸收拾好,连忙起身凑近门上的猫眼一瞧——头戴一顶铁灰鸭舌帽,以及完全遮住整张脸的黑色墨镜和口罩,脚边地上放着将近半个人高的纸箱——这人是谁?
门铃歇息几秒又响了,而孙临安仍踮着脚尖,从猫眼里细细瞅着那人好一会,才侧头以气音问路行舟:「讨债的?」
结果门外的人迟迟没有等到人来应,倒是率先开口:「有人在吗?」软软甜甜地,是女孩子的声音。她又轻按了下门铃,「我送礼物来啦,小可爱。」
孙临安一怔,小可爱?这是按错门铃了吧?
而路行舟喉里却逸出嗤笑,沉声:「高惠美,你皮痒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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