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噢噢。”蔡小静闭嘴,继续听。
梁白玉讲故事的时候,老村长家在开会,不是全村大会,而是只有要去县城的那一拨。
基本上一年下来,每三个月都会有船开往县城,周围几个村子的人要么去置办物品,要么是去做买卖的,乌泱泱一堆人。
船夫和村里人都认识,老熟人了。
这次呢,船夫家里有事,船没法跑,得等到下个月。
下月就下月吧,时间过得也快,其他人没什么意见,张母的反应却很大,她手里的玻璃水杯掉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老村长问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孩子病了。”张母自个扫起了碎玻璃。
屋里人忙七嘴八舌的问,“什么病啊”“难怪最近都没见怎么出来”“要紧吗?”
“得去县里看。”张母面容憔悴。
大家眼神交流,张家就一个孩子,当作宝贝疙瘩,平时在吃的穿的方面,都尽可能给他最好的。
这下病了,还只能去县里,一家人怕是都要急死。
老村长安慰了几句,让她先把孩子送到黄医生那医治,总比什么都不做就躺在家里,数日子等船开强。
张母佝偻着背捡玻璃,手划掉了一块肉,大家又是好一通照应。
断桥上面,梁白玉开着手电筒,和蔡小静玩翻花绳。
蔡小静困了,不敢说自己想回家,强撑着陪他玩了一轮又一轮。
到最后,蔡小静的脑袋一点一点,睡着了。
梁白玉两手撑着毛线,意犹未尽的撇撇嘴,很不高兴:“没人陪我玩了。”
下一秒,他又笑起来:“那就下次再玩。”
梁白玉把蔡小静送回家,他掉头回到断桥那里,冲小树林方向喊:“菩萨啊,你还在那干嘛,是不是在等我呀?”
陈砜从小树林里走了出来,手电被他插在裤子后面的口袋里,他低着头,长身浓眉几乎都在阴影中。
梁白玉看到他现身才过去,脚步慢慢悠悠。
“天好黑啊,我一个人走路怪怕的,总感觉后面有人跟着我。”梁白玉说着还搓胳膊,打了个抖,“老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你觉得这话有道理吗?”
“我觉得没有。”他自问自答,人已经站在了男人面前,吐息湿润。
陈砜抓住青年举手电的手,力道很轻,他的拇指摩挲着,将手电的开关一按。
仅有的一束灯灭了。
黑暗中响起陈砜低闷的声音:“你怎么知道我没走?”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返回?”梁白玉从容的不答反问。
陈砜没出声。
他的耳边蓦然一热,伴随着一道极轻的笑声,有着糜烂的蛊惑,也有极致的纯真。
“原来你不知道啊。”青年肆意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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