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前都还抱着希望。
对这座大山的守护,对生命的热爱。
“活活……活活饿死的……”杨玲玲哭得快要喘不过来气,要不是她今天清晨刚好回来办点事,她怕是要过很久才知道这个消息。
认尸的时候爸妈当场就昏了,白天是她一个人处理的后事,不敢想她弟死前经历过怎样的绝望。
“凶手是昨晚偷树的团伙之一!”杨玲玲徒然放下手大叫,“鸣子多半是从我二舅家回来的路上无意间撞见了那伙人,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他们怕事迹败露己划被破坏,就把他绑了丢山洞里……”
陈砜听着杨玲玲的仇恨,注意力一直放在梁白玉身上,所以他用口型说了什么的那一秒,陈砜就捕捉到了。
“赵文骁。”陈砜转述道。
杨玲玲愣住。
“他在外面做的,应该是木材生意。“陈砜说。
杨玲玲牙齿打颤,去年她问赵文骁回来做什么,他露出明朗的笑说家里想他有个伴,还说老家的人和山水都让他感觉亲近怀恋,之后赵文骁对她弟做了临时标记,她就不关心他的事了,他们渐渐没了交集。
原来他事业有成了回村,冲的是山里那些名贵老树。
“他淹死了。”陈砜说。
杨玲玲眼里的恨意没有消散,这并不能一命抵一命。
她弟弟还那么年轻,太无辜了。
杨玲玲要晕过去,树丛里冒出一道紧张的叫喊,“玲玲!”
一个陌生ala跑了过来,长相很普通,呆头呆脑的,他跟着杨玲玲哭,手忙脚乱的哄了几句,搀扶着她离开。
陈砜走到坟前。
梁白玉还坐在那里,他削了一把树枝,握住,放开。
树枝全部散在地上,梁白玉把不跟其他树枝挨着的一一拨开拿走。
陈砜看他玩小时候玩的游戏。
梁白玉玩了会,忽然叹口气:“杨老师的弟弟调皮捣蛋还不知好歹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他如果还活着,春天会缠着我玩这个。”
陈砜不语。
梁白玉把西裤口袋里的两张纸拿出来,叫陈砜擦了根火柴。
纸上的汽车和洋房烧起来,没什么烟。
梁白玉把长发拢到后面,他托着腮:“小孩……”
“杨……鸣……”
他第一次念出少年的名字,有点生疏不自然,于是他多念了几次,“杨鸣,杨鸣。”
“杨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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