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个针眼。
陈砜会定期给梁白玉注射一管药剂。
配方是一堆人的心血,可很多“宠物“没等到它就死了,活下来的只有几个,梁白玉的状态是最好的,尽管如此,他依旧不懂别的。
譬如……
跟他说爱与期待,他给的是性。
跟他说生活的琐碎和美好,他给的是性。
跟他说明天的阳光昨天的小雨,他给的还是性。
只有性。
那是注入在基因病变人脑海里的核心,和讨要安全感的唯一来源,存活于世的意义。
陈砜是知足的,他靠在床头抽完一根烟,俯身去亲已经醒来,又想要了的爱人。
这年的秋天跟去年没什么两样。
发财老了不活泼了,身材走样胖成了猪,它在太阳底下一窝就是半天。
太阳跑走了,它眯着眼瞧瞧,没挪过去。
――万物都能拥有太阳,也都会有失去太阳的一天。
陈砜把院里的落叶扫到角落里,他给发财的缸子加了水就进厨房煮上饭,转头冲屋里喊,“白玉,来我这!”
屋里没声儿。
陈砜进去就看见梁白玉背对他坐在地上,手里捧着什么东西,他快步上前,发现那东西后愣了愣,赶紧阻止:“这不是吃的。”
怕自己的话过重,陈砜蹲下来,低声说:“这是日记本。”
是他年轻时写的散文诗。
文笔很一般,没什么深度,不确定有没有错别字,他都忘了放在哪了,不知道梁白玉是怎么翻出来的。
“本来就是给你的,属于你的。”陈砜弄掉梁白玉裤子上的蛛网,神态里有几分厚重爱情初见心上人的害羞,他咳了声,抬起眼道,“但这不是能吃的东西。”
“我不吃,我看。”梁白玉撇了撇嘴,“我没有想吃。”他摸摸肚子,认真地说,“不饿。”
末了又拍拍怀里的日记本,很小声的嘀咕,“我也不会把它撕坏的。”
“那是我说错了,“陈砜哄道,”我错了。”
梁白玉轻哼着瞅起日记本。
陈砜揉了一下他的头发,权当他是在玩本子。
那日记本只被梁白玉捧了不到半天,就被他丢远了,似乎真的就看个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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