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颂音很快就收回了看柏泽清的目光,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用什么眼光看她,她被他眼底浓烈的欲望吓了一跳。
林颂音下意识地怀疑,是不是老东西起疑,所以才会有这么一顿饭。
好在,并不是这样,也是,老东西怎么会认为柏泽清会看上她,如果他考虑到这一点,他就不会把自己交给柏泽清,林颂音很有自知之明。
“颂音,怎么不打招呼?”易竞见到林颂音站在门外,展露着父爱,“进来坐下吧。”
林颂音摆出一张自然的脸,“你好。”
柏泽清遏制住心底那股想要将她盯个彻底的欲望,恢复了冷静。
“嗯,坐下吧。”他心烦意乱。
看不到她,他心里很乱,但是眼下她就坐在自己身边,他的心还是那么烦乱。
从前柏泽清在港城上学,小的时候也曾有很想念父母的时候,但是那时候他硬生生地撑过了,他不懂现在他已经25岁,为什么还会因为一个只认识一个月的女人这样?
离开她,他应该感到轻松的。
他再也不用去违背自己心意做什么改造别人的事,不用再去担心她今天又会去哪里,又会遇到什么样的男人,又会被什么样的男人引诱。
一切令他烦心的麻烦都将远离他。
但是原来他会下贱到想念麻烦。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起,柏泽清就想不顾任何人的目光,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他希望她的双眼只看他一个人,而那双翘起的双唇只会由他来亲吻。
他过着禁欲一般的生活长达25年,柏泽清从没有觉得难耐过,但是现在,当他遇到林颂音,他就像是忘记了文明未经驯化的野兽。
柏泽清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
或许他做了最正确的决定。
她带给他的影响太大,断开才是对他们都好的做法。
他脆弱地避开了最主要的原因。
她不爱他。
因为知道柏泽清不怎么喝酒,再加上最近还在处理公司的烂摊子,易竞也没有喝酒的打算。
易竞端起杯子,感激而不失慈爱地看向自己的这位好世侄。
“这段时间,叔叔的这个女儿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我这个做叔叔的心里真是愧疚又感激。”
易竞这句话不完全是场面话,他回来以后有跟柏泽清的父母打过电话。
他们提到柏泽清,只抱怨他休假的这段时间也没见到他去认识什么女生,家里介绍的女孩子也不见,不知道在忙什么。
易竞对柏泽清的守口如瓶很是宽慰,这也是他当初会想到把林颂音交给他的原因。
柏泽清沉默、绅士。很重要的是,他眼光高,不会出现最后和他的女儿搅和成一团的情况。
柏泽清神情平静,“这没什么。”
他嘴上在回应着易竞,但是注意力还是忍不住去关注着林颂音现在在做什么。
他们之间还从来没有这样的情况,坐在一起却像不认识的两个人。
但是易竞对他们两人充满距离感的相处并不觉得奇怪,他猜测柏泽清大约对着林颂音也寡言少语,很有长辈的做派,所以她有些怕他。
易竞这顿饭除了要感谢柏泽清这段时间对林颂音的照顾,还想打探一下他在国外投资的人工识别系统血亏的事国内到底知不知道。
即使他已经花钱封锁了消息,但是和许氏的联姻一天没定下来,资金一天没落实下来,易竞都无法真的安心。
“关于我在国外的投资,国内有什么消息吗?”他状似无意地问道,其实易竞倒不怕柏泽清知道,毕竟他们两家并不是竞争关系,而且未来林颂音真的和许昌鸿的儿子结婚,聪明的人大约会猜到。
“关于这个,我没听说过什么。”
柏泽清这段时间在休假,除了关注自己公司相关的信息,并没有去关注其他。
易竞点了点头,看向旁边一直闷声吃菜的女儿,半真情半假意地说:“哎,我的这个女儿,从小跟着她妈妈吃了太多苦。”
他知道如果柏泽清已经得知林颂音的年纪,那一定知道林颂音是他在和舒语妈妈结婚前就有了的。
但是他们都是男人,易竞想柏泽清会理解他作为男人的选择和苦衷,所以对此也并不避讳。
而柏泽清在林颂音坐下以后,第一次光明正大地跟随着易竞的目光,看向林颂音。
柏泽清炽热的视线和林颂音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
当然,只有一眼。
柏泽清其实很希望易竞可以闭嘴,他不知道林颂音在听他这些话时是什么感受,可能她早已麻木,毫无感觉,但是他还是会感到由衷的……心疼。
她本该有更好的童年,她小学时写的作文很可能会成为真的: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冒着雨给她买来喜欢的水果。
柏泽清收回目光,已经没有动筷子的欲望。
易竞没有等柏泽清的回应,自然而然地继续说:“所以在许家有意和我的女儿交朋友时,我没有想到舒语,反而想到了颂音,舒语毕竟比颂音小,不着急,许见裕那个孩子人品不错的。”
他颇为欣慰地看向林颂音,“如果他们最后有了结果,我对她妈妈也算有所交代。”
林颂音不得不对易竞投来的目光给出回应,她笑了一下后,低下头咀嚼嘴里的三文鱼。
看着盘子里自己模糊的倒影,她脑壳都要被易竞恶心炸了,忍不住在心里狂叫她妈妈:妈妈啊,求求你了,别再丢我们姓林的脸了,爱过这么一个厚颜无耻的男人你上了天堂,对着其他天使不觉得抬不起头吗?能不能今晚就去他梦里把他带走啊!
易竞笑着说:“我很高兴,许家的儿子也很有眼光。当然了,如果没有你的帮忙,她和许家的儿子也不一定有这样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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