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权人给他的最后还款期限就是下周。
他必须要有钱,不然他们一起诉,他的一切资产都会被冻结。
易竞真是没想到柏泽清竟然会做出买下所有股份送给林颂音的事,如果他能早一点知道,他直接对柏泽清开出价码,把林颂音嫁给他不就好了?
他为什么要走这么多弯路。
易竞不断地思考能让林颂音将这些股权转赠给自己的办法,是了,关于她的身份、学历,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编造的,她要是还想在这个光鲜的身份里活下去,那就必须受制于他。
顾铭看着林颂音,他不知道林颂音究竟会做什么选择。
易竞笑得很慈祥:“你可以收下,你不懂怎么管理公司,但是爸爸懂,你一个从小在国外无忧无虑长大的小孩子,不需要做这么麻烦的事,你只要在家里乖乖地做一个公主就好,把这些都交给爸爸。”
顾铭想起了柏泽清对自己说过的话,他想了想后,对林颂音说:“如果你实在不想要,也可以交由你的父亲代为处理。”
他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会发生的。
连许见裕都看得出来,这只是激将法。
婚纱被他放在了沙发上,他无数次想象过林颂音穿上它们会是什么样子,但是他开始怀疑,自己有没有机会看到了。
他终于再一次走到她面前,或许,他真的可以尝试让一个人踏进他的线,也许那种感觉也很好。
但是林颂音却在这时看向了他,许见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从见林颂音第一面就好像很了解她一般,这一次,也不例外。
他读出了那个眼神里的含义,她在对他感到抱歉,她在无声地对他说对不起。
因为,她要违背他们之间的约定了。
下一秒,林颂音终于撕开了平常对着易竞伪装出来的乖巧和憨傻,她看向易竞的眼神里是没有任何矫饰的深恶痛绝。
“你老年痴呆了吗?我就算给狗,也不会给你。”
一周以后,将股份全部赠与林颂音的人还没有回来,而林颂音在办理完各项手续以后,成为了易迅科技的最大股东。
在林颂音成为易迅科技的最大股东以后,易舒语作为公司的董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召开董事会,决议通过将现任e易竞给撤职。
董事里有跟随易竞的人,也有对他诸多决策极为不满的人,这些人听说了他亏空了重要的资金,都很有怨言,再加上易舒语早已打通关系,最后超半数通过将易竞撤职,改聘易舒语为e。
部分易竞的人以及公司里一些思想比较传统老化的人对董事会竟然将e这个职位交给易舒语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都抱有怀疑的态度,这个消息一传出去,股价也有小小的下跌。
但是易舒语不在意眼前的这一点变动,想要改变易迅科技,她只有大刀阔斧才能看到成效,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把公司里的顽固党全部踢出去。
易竞在董事会上用一种很仇恨的眼神看向林颂音,他原本一直以为林颂音会想坐上e的这个位置,最后再毁掉他的公司。
但是林颂音没有。
易竞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竟然能和他的女儿易舒语站在同一战线,他以为她们之间只会有仇恨和嫉妒,那才是正常的。
林颂音想得更为透彻。
如果一个公司有可能赚钱,她不会和钱过不去,她要报复的人只是易竞。
而且,就池之希的原话:现在你是这家公司的实际控制人,谁做e本质都是为你打工。
池之希现在也在法务组,她每一天跟林颂音打电话都要感叹一句:“你妹妹真是厉害,天生就是做企业家的命。”
林颂音笑着说:“下次帮你转达你对她的崇拜。”
林颂音发现自己在面对易舒语的时候再也没有了从前的羡慕,她知道自己不像易舒语一样从小就有很好的学习条件,但是现在,她看着易舒语的时候,会对自己那略微迟到的未来充满了向往和动力。
林颂音这段时间还有在报班上商务英语,易舒语帮她找朋友申请到了ba借读的名额,课程是英文授课。
以她现在的水准,如果不狂补英语,到时候她根本不可能听得懂。
而且三月底还是有一场面试,她必须好好准备。
只是,每周也会有让她烦心的事,易竞还在不断找各种办法骚扰她。
董事会结束以后,他在会议厅就对着她破口大骂,他不敢骂易舒语,因为怕传到易舒语的姥姥姥爷耳朵里,但是林颂音什么都没有,他自然想怎么骂她就怎么骂她。
“你一个女人,已经决定要和一个男人结婚,竟然还能做到接受另一个男人的股份?你还有一点礼义廉耻吗?”
林颂音只觉得好笑得不行,他以为道德可以绑架到她吗?
林颂音想,易竞一定不知道她从小到大是在什么样的声音里长大。
那些人说她是白送女,说她妈妈是出卖□□赚钱养她,说她以后长大了肯定也会做她妈妈一样的事。
“你卖女求荣,都还能腆着脸活着,别人主动送给我的,我没偷没抢,为什么不能接受?就为了你们心中的‘好女人’和‘好女儿’的名号?你觉得你也配?”
董事会结束以后,易竞依然纠缠着她不放。
“所以你是想要逼死我?如果不是我给你生命,不是我把你从那种乞丐才会住的地方找回来,你现在有机会站在这里跟我这样没大没小地说话?你妈就是这样教育你的?”
林颂音听不得他提起她的妈妈。
这是她第二次从易竞口中听到“乞丐”两个字,小时候林颂音还觉得伤心,现在,她发觉自己没有了一点感觉。
但是,她从易竞的眼神里读出了点什么。
“我十岁生日那一天来找过你,你那时候知道是我,对吧?”
易竞很残忍地看向她。
“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妈妈生下你前,我就想让她打掉你,你每长大一点,我都怕你们出现,毁掉我的一切,爸爸怎么会不认识你?早知道你是这样的畜生,我就不该让你出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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