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商陆也——”
“是他。”
柯屿没反应过来,迟缓地眨了眨眼:“……他去机场接人?”
明叔咳嗽一声,心里心虚地打着鼓:“失陪,我需要通个电话。”
车速稍降,他挂上蓝牙耳机,过了一会儿,传来通话声:“人我接到了,嗯,……,在车上,……,在路上的,……,——刚上高速。”
对面不知道在说什么,明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了告别词挂断电话。
柯屿心里琢磨不清,但料想对面是商陆。气氛不太好,他没开口问明细,反倒是明叔主动说:“我们在下一个出口出。”
导航提示还有二十多公里,是个小收费站,出了站开一段便是省道,路面显然差了许多,水泥地颠簸,两侧是绵延的稻田,水稻已经收割了,只剩下光秃秃的稻秆儿,在暗淡的、相距甚远的路灯光芒下黢黑而安静。
车子停稳等了十几分钟,只有只大黄狗耷拉着耳朵慢吞吞跑过。
柯屿在手机上阅览目不暇接的信息,都是关心他的,这种得回。千篇一律的“没事了,谢谢关心”,极亲厚的才会多说两句。
盛果儿自责得要死,在朋友圈激情辱骂黄牛。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这时节的宁市还热着,恍惚中感到明叔开了窗,夜风从那一线中涌入,带来莫可名状的花香。
又不知过了多久,隐约的交谈声随风递入:“睡着了,别吵醒——”
门被怦然大力拉开,柯屿原本依着睡得安稳,骤然重心一偏往外摔去——撞入一片宽厚坚硬的胸膛。
撞懵了。
他迷糊地睁开眼,感到自己蓦然被人紧紧拥住。两条手臂那么用力地箍着他,大手扣着他的后脑,将的脸深深按进自己炽热的怀里,不住亲吻他的发顶
鼻尖敏锐,这次嗅觉又比视觉更早地告诉了他一个道理——
他来了。
是商陆。
柯屿条件反射地在他怀里蹭了蹭,是他睡醒后的习惯性动作。商陆的身体明显一僵,唇贴着柯屿的黑发:“我来晚了。”
“不是说人多眼杂吗,”柯屿困倦地说,“明叔接我就够了,怎么又来了?”
商陆瞥向明叔。
明叔笑着,两手半举做出求饶投降的动作。
“别听他胡说。”
他工作起来没日没夜与世隔绝,商明宝又远在大洋彼岸,再没人敢擅闯他的领地。柯屿一出这样的事网上铺天盖地删帖也删不过来,明叔看了片段都心疼,便擅自主张把人先往回家接。
谁知道商陆从哪里得到了消息,或许是有人打电话给他。
这之后小情侣之间怎么冷战怎么冰释前嫌,可就不关他这个老头的事了。
至于少爷生气……总算还有服侍陪伴之恩和一张老脸能卖卖嘛。
柯屿从他怀里抬起头,一眼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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