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媒体问:“谁是您喜欢的导演?栗山吗?”
商陆敏锐的目光就这样深沉地停在他脸上,与别人一起等待他的回答。
柯屿心跳加快,喉结随着细微的吞咽而略滚了滚,他平静地说:“商陆。”
他不说,别人想不到,等说了,又觉得理所当然,流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这么说——”
临时增援而来、不知底细的剧院文员打断他:“这位先生,每个人只能提一次问题。”
“没关系,”柯屿很快地说,文员愣了下,听到他刚才蓦地拔高的声音又低了下去:“让他问。这么说——什么?”
“这么说,你不排斥再次担任商陆的主演,是吗?”
所有人都凝神静听,等着问题的答案。法国艺术界对商陆是有特殊的感情的,以他的求学成长经历,他可以算是半个法国人,且可以高傲地说,这位天才电影导演其所有的美学教育,都与法国的文学艺术一脉相承。相比较起来,英国媒体对此就要冷淡一些。
斯黛拉也转过脸看他。
柯屿定定地与商陆对视,因为太不可思议而显出了懵懂,倏尔,他的唇角抿起,继而缓缓绽为一个真正的微笑,笑着的同时眨了下眼,仓促地垂了下眼眸,又立刻明亮地抬起:“当然,……这是我日思夜想的机会。”
国际媒体不懂,中文媒体却已竞相哗然。这是什么意思?过去两年,柯屿有限的采访次数里,提纲都明令禁止不能提到商陆。哪怕戛纳前有红毯后有颁奖礼拥抱,两人明面上也依然没有解冻的迹象。
这是当事人首次正面回答这种问题。
后知后觉的记者们这才想到去看一看这个乱提问乱插话还有特权同时还能在大明星雷区上蹦迪的记者,回过头去,座位却空了,只看到门外隐没而过的一抹身影。
棕色的软皮椅上,放着一本未带走的笔记本,钢笔插于其中。
采访结束,一只白皙、修长而指骨分明的手将它捡起。手指格开夹页,一行潇洒遒劲的钢笔字写于正中:
「a se by any te nae ld sell as seet」
最后做人物专访的记者喃喃默念了一遍:“玫瑰即使不叫玫瑰,也是一样的香?”
柯屿合上本子,声音因为表演而不可避免地沙哑,轻抿了下唇说:“玫瑰易名,芳香亦如故。这是莎士比亚的诗。”
“妙啊!”记者忍不住捶了下拳,“这很适合你,很适合这部戏,——很适合当这篇专访的标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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