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敛着眉使劲把手挣脱出去,冷脸较真地说:“谁和你撒娇了?我是要骂你。”
她的话音刚落,郁烬眉宇间的笑意随即更浓更盛了,轻飘飘地嗤笑一声,“那你骂出来,我听听现在阿羽骂人都用的是什么词儿。”
温羽刚要脱口而出“讨嫌鬼”,转念一想不能让他觉得她现在骂人翻来覆去还是那么几个词儿,就话锋一转:
“我现在不想骂你了,下车前别和我说话!”
郁烬看破不说破,只咧嘴笑笑,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不闹你了,我就是想听听你说话,说什么都好,在国外都得听着你的声音才睡得着觉。”
温羽当真了,敏感地抓住他话里的重点,“为什么睡不着?”
“想你想得睡不着。”郁烬被她质问得噤声了好几秒,才又切换成不正经的样子。
“郁烬,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别随意糊弄我,你晚上失眠吗?”温羽眉头紧皱,毫不含糊地追问他。
郁烬沉得住气,但脸上的笑意少了很多,他摇了摇头:“我睡得着,跟你开玩笑的。”
温羽很了解他,所以没那么好糊弄过去,她神情怏然,点明:“你可不会无缘无故地说什么,你瞒我什么事了吗?”
“……没有,我能瞒你什么,我恨不得把心都给你看。”郁烬故作轻松,轻描淡写道。
“哦。”温羽的情绪迅速低落下来,扭头看向窗外。
车外阑珊的夜景映照在他的脸上,温羽偷瞄过去,发现郁烬的侧脸还是轮廓分明,下颌线利落流畅,鼻梁英气高挺,眉骨高,眼窝也很深邃,丰神俊朗,硬气不驯。
脸是真的帅,但俊脸上的表情莫名像是掺假的。
尤其是他从上车后,就一直挂在唇畔的笑容——
浅浅的,得体的,优雅的,温柔的,宠溺的。
但就不是百分百欢喜的。
笑容里是有真心的,但是温羽觉得他笑容的尽头不是喜悦,而更像是苦涩。
很奇怪,原本就有这种想法,在他说出他晚上睡不着觉后,温羽心头的怀疑越来越盛。
她越看越觉得,郁烬脸上的笑容是勉强出来的,是用明面上的笑容来掩盖内心的悲伤。
从她逼问为什么睡不着觉开始,他的表演痕迹就越来越明显,先是怔愣诧异,后是思索理由来搪塞她。
在经历了和贺彬对峙之后,他可以是心情愉悦的,但不应该是他现在这样轻快高兴,他愉悦得有些过头了,以至于让她觉得隐约不正常。
后半段路程,温羽真的不和他说话了,头靠在车窗上看夜景。无论郁烬怎么换着法子问她,她都不愿意开口和他讲一句话。
谁让他遮遮掩掩的,分明就是有什么事瞒着她。
眼神飘忽,不敢直视她,总想着转移话题,轻描淡写。
渐渐的,到了后来,郁烬也和她一样沉默了,车厢内气氛凝重,郁烬唇畔的笑慢慢挂不住了,嘴角越绷越紧,脸色也唰得阴沉下来,眸底晦暗不明。
只见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手背因为用力过大而青筋暴起,骨骼明显。
周围安静下来之后,内心深处便腾起一股恨不得把压抑在心底的怒火全部发泄在方向盘上的冲动。
但顾忌着副驾驶上的人,他绝不会像以前那样自己疯魔般在人烟罕至的山道飙车一样,他为了她的安全,竭力克制着心里的烦躁与涩楚。
阿羽生他的气了,因为她发现他有事情可以隐瞒着她。也是,她那么细心的人,只要相处接触久了,肯定会发现他现在的不正常。
她不喜欢隐瞒与谎言,可他也害怕失去。
他绝对不要失去她,也绝对不能被她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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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烬把车开到品悦酒店门口,停车下来后,他直接冷脸大步绕到她这边,用力帮她拉开车门,扼住她的细腕,将她从车上牵下来,再把大g交给泊车的人员,牵着温羽往酒店门口走去。
“我不用你牵,自己走自己的。”温羽别扭地试图把手腕抽出来,但他的力道很大,死死扼住她的手腕,一点间隙都没有。
郁烬忽的转身,侧对光而立,眉头紧锁,咬肌绷紧,恨恨道:“我牵你,你很不愿意?你讨厌我碰你是不是?”
温羽被他问的一愣,同时也借着酒店门口的大灯看清了他眼底泛起的那片猩红,他的眉头紧皱,敛眉垂眼,握着她的力气一点不收,已经是隐忍到极点的模样。
她疼得忍不住嘶了一声,手腕上的力道瞬间小了,变成虚虚握在上面。
郁烬好像也大梦了一场,因她的疼痛而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做的这些事,顿时手足无措,帮她揉手腕,不住地和她道歉:“对不起,阿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弄疼你,我只是我只是……”
连他自己都说不出来,他是怎么了。
他妒忌了,还是他害怕了,又或者他自认无望了?
温羽看着他小心翼翼,生怕她哪里受伤的样子,心里倏地就什么气都没了,先放一放吧,也许他真的没有瞒着她,是她的直觉判断错误了呢。
她说:“别说了,我们先进去吧。”
郁烬看上去魂不守舍的,“……好。”
正巧,方愉和其他几个同事也都到了酒店,看到温羽和郁烬面对面站在远处,连忙朝他们挥手呼喊:“温羽!这里!”
温羽顺着声音也发现了办公室里那群人,回应:“来啦。”
郁烬此时已经不敢去牵温羽的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束手束脚地站在一旁,等她处置发落他。
他本以为温羽可能会奔向远处的那群人,没想到此刻的温羽成了刚才的他,她没有直接离开,反而是温柔却又饱含力量地牵起他的手,拉着他一起往方愉那群人走。
她细嫩的手滑进他略感粗糙的掌心内,学着他之前经常干的事,两指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心,唤回他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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