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重重的叹了口气:“好歹我阿爷把他养这么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看这里里外外的,他还是人么,说真的,这大鹏小鹏年纪也不小了,眼看着要娶媳妇儿了,我要是闹大了,谁还愿意嫁到他们家去,我真是……往小了说都是一家人,无非儿女不孝顺,但往大了说,人家会说小鹿村的庄风不好,以后说不定还会影响村里年轻人的婚事,我身为小鹿村的一份子,从小在村里长大,真的不愿意走到这一步的。”
一副义愤填膺却又善良大度的模样
“对对对,这事儿不能闹大。”
老支书头连忙点的像小鸡啄米。
“我要求也不高,书记你去跟他们两口子说一下,把家里的东西都还回来,这事儿就算过了。”
鹿仁佳哽咽:“毕竟我阿爷最怕看到家里人吵架了。”
老支书看看院子,再看看这对可怜的祖孙,心里很是不落忍,当即拍拍胸口保证道:“这事我去说,你先去找你婶子拿个盆和干净的毛巾,先给你阿爷把身上擦洗了,把床上换掉。”
鹿仁佳梗着脖子点点头。
老支书赶紧的溜了,出了门跑了老远才舒了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冷哼一声背着手往集体田的方向走去。
想他做了这么多年支书,还是头一回被人给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哼,他摆弄不了鹿仁佳,难不成还摆弄不了你鹿国平么?
鹿仁佳送走了老支书,便又出门去找支书婶子,借了盆和干净的毛巾,承诺买了新的还给她,端着一盆热水回来给鹿大山擦身子。
也幸好现在天气不热,不然的话,这屋子里得捂成生化武器。
原主力气本来就大,如今换了鹿仁佳,也不知是不是灵魂滋养身体的缘故,力气就更大了,她轻轻松松的将小老头给抱到了堂屋里,回头就将床单给扯下来扔在地上。
王小平可能嫌弃鹿大山睡过的床单,衣柜里的衣裳被褥倒是没动,拿了一条新被单给换上,再将擦洗干净的小老头给抱回床上,喂了点水,看着他睡下了,这才出去准备洗被单。
另一边,老支书直奔集体田。
田里鹿国平夫妻俩正带着两个儿子干活,他们家三个壮劳力,每个人都是满工分,上头又没有老人要养,在村里属于比较富裕的,所以王小平干活儿就比较混,经常干着干着人就跑回家去做饭去了,工分自然也就不高。
老支书来的时候,王小平正打算偷溜,结果就被抓了个正着。
“不好好上工打算去哪儿?”老支书瞪眼。
王小平赶紧又把开溜的脚缩了回去。
老支书冷哼,这王小平仗着家里有三个壮劳力,平时就逃避劳动,一点都没有劳动人民艰苦朴素的精神,再结合鹿大山的惨状,鹿仁佳的威胁,王小平此时此刻在老支书眼里,约等于祸害。
“你先别忙,去把国平喊来,我有事找你们夫妻俩。”
有事?
王小平心里立刻敲起了小鼓,想到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流言,说是镇上农具厂里要收学徒工,叫各村会打铁的都去考一考,她家国平就是个铁匠,虽说现在不允许私人打铁了,但他手艺也没丢,两个儿子从小跟着后头捡煤渣,论基础,绝对不比旁人差。
顿时王小平耳根子发热,总觉得要有好事发生。
“欸,我这就去喊去。”语气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老支书:“……”
难不成最近发了笔横财,所以特别高兴?
不一会儿,鹿国平就被王小平连拖带拽的给带过来了。
鹿国平长了一张老实人的脸,看谁都一脸憨厚的笑,与强势的王小平站在一起,俨然一个耙耳朵的老实人。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老支书把鹿国平带到旁边去小声说话,至于为什么不带王小平,主要怕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嚷嚷起来,把小鹿村的名声给带坏了。
早几年大鹿村那边就因为压迫妇女被公社点名批评,都几年了,大鹿村那边的婚姻的市场行情还是很低迷。
鹿国平也是满心期待的跟着老支书后头到了田埂头。
结果越听脸色越难看。
最后直接气冲冲的奔着村里去了,老支书则是急的一拍大腿,赶紧的追了上去。
与此同时,鹿仁佳正对着床单头疼。
床单脏到了极点,基本属于是洗不出来的那种,但要说丢掉,还真有点舍不得,上辈子作为一个仓管员,囤积物品,爱惜物品简直是她的本能。
这床单结婚前刚换的,还是新的呢。
到底是丢掉还是再努力努力呢?
就在鹿仁佳纠结不已的时候,门口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看见鹿国平那张倒胃口的脸。
只见鹿国平一进门就指着她的鼻子喊道:“嫁出门的女儿泼出门的水,你给我滚,这家里轮不到你开口。”
鹿仁佳想也不想的一把抓起床单,冲着鹿国平的脸就罩过去。
紧随其后的老支书:“!!!”
眸中染上狠厉。
捏着拳头,眼前的鹿国平已经与上辈子的丧尸画上等号,怼着他的嘴就狠狠的一拳砸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老支书:“——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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