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垂着,不知在看些什么。
黑色的逐影从身后徐徐前来,马背上坐着身着玄衣的秦止。
在黑夜之中,他们都好像是不存在的人。
秦止拉了缰绳,停在溪水旁边,他从马背上下来,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站在地上的人听着这声响,开口道:“你来了。”
说着,黑袍男人转过身来,将头上的黑帽子摘掉,露出他的容貌。
是皇上。
风儿拂过,吹散了遮挡月亮的乌云。
月光洒下,落在两个男人的身上。
他们的年纪差了十岁,容颜却有太多相似的地方。
只是秦止的表情严肃,皇上却面带笑容。
皇上道:“五弟,你回到京城还特意跑来通知朕,朕是不是应该让京城的百姓都出来好好地迎接你?迎接你这身披无数战功的战神。”
秦止道:“皇兄来了。”
“是呀,我来了,你回来的不是时候,现在晚了,通知朕的子民出来,朕心疼。”
皇上的每个字都咬的很紧。
他看着秦止,脸上的笑容渐渐敛起,只剩下一双带着凶光的眼眸。
他道:“五弟,你是疯了吗?”
秦止看着皇上,道:“这句话在皇兄之前已经有很多人和臣弟说过了。”
其实就连他自己听到京城的消息的时候,他也以为自己疯了。
他的人生如果没有君令仪,就只剩下行尸走肉而已。
有些东西你没有她的时候日子过得正正常常,可是一旦品尝了她的滋味,便再也离不开了。
它比瘾药还要可怕一万倍。
因为当你突然发现你也是个正常人的时候,你会开始用你所拥有的一切来做一场豪赌。
皇上看着秦止淡然的表情,喉间又发出一声轻哼。
那一天和君令仪之间的对峙让皇上看出了许多东西。
是君令仪想要离开的。
皇上想要赢秦止,也想要除掉秦止。
可他想的是细水长流,是一点点削弱秦止的力量。
他从没有想过,秦止会真的作死,会真的用所有的一切去赌一个女人。
皇上的目光轻转,哪怕他答应了秦止在皇宫外想会,他却依旧没有下定决心。
秦止也看着他。
秦止道:“与其说是我疯了,不如说皇兄为这天下也疯了。”
皇上眸中的情绪更浓了。
秦止依旧看着他,冷声开口道:“这次随臣弟出征的将士全部都是曾经陈家的人,臣弟对于他们来说是挂着一个名号,却毫无作用,浩浩荡荡的大军,都对臣弟心有余悸,甚至因为太后的事情对臣弟怀有恨意。
臣弟知道北疆的任务很重,皇兄也清楚明白。
可皇兄就这么希望臣弟再打一次败仗吗?
再一次用皑皑白骨向天下人证明臣弟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战神了。
再一次用堆积的尸体让臣弟明白谁才是齐国的皇上。
几年前你用这样的方式守住了你自己的皇位,现在你想用这样的方式守住大皇子的皇位吗?”
秦止一边说一边向着皇上的方向走。
他的声音很轻,眼神却很冷,也很失望。
皇上道:“五弟,这件事不怪朕,也不怪你,只怪这世上有一个词语叫功高过主,只是五弟好像并没有给朕机会,就自己开始了作死的道路。”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