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白色羊羔绒沙发上坐着一个美妇人,头发高高挽起盘在脑后梳成一丝不苟的端庄发髻。
灰色呢子大衣随意搭在沙发上,一身好皮囊全裹在黑色修身的毛衣里。
看清了来人模样,紧张得头皮发麻的沉牧歌这才捂着心口喘了一口气。
“妈妈您怎么来之前也不说一声啊,差点没把我给吓死了。”
褚姗看着自家女儿一幅吓破胆的模样,也觉得自己做得有点过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本来前几天就想来看看你的,打电话给你你没接。”
“您什么时候给我打过电话了。”沉牧歌对此毫无印象。
“就在前几天啊,我不放心就让你表哥来看,结果你表哥回来什么也不说,我放心不下,就自己过来了。”
前几天?没接到电话的情况应该是手机不在身边的时候,不就是缘分石……不就是她去找萧煜的那天吗?
“我没见到表哥啊,他什么时候来过了,我只今天见到他了。”沉牧歌柳眉一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再说了您哪来的钥匙进我房里啊?”
“你忘啦,你这个房是用的我的名义定的呀,我跟前台一说他们就放我进来了。”
褚姗知道她是个不记事的性子,早就见怪不怪了。自顾自地站起身来,将沙发上的大衣捡起,正要往衣帽间的方向走。
电光火石间,沉牧歌想起那件被放在衣帽间第一显眼处的男士大衣,倒吸一口凉气,赶忙拦住褚姗接过她手中的大衣:“我来挂吧。”
要是被母亲看见她衣帽间那件男士大衣,她怕是跳进东海都洗不清了,更不要说会迎接多少炮火连天的盘问,到时候她和萧煜交易的那点事肯定也兜不住。
背过身的沉牧歌差点没把大衣抓皱了,好在这个材质的衣服也看不出痕迹。火速将萧煜的衣服塞进衣帽间一角又挂好母亲的大衣才松了口气。
去茶台将茶沏好端到桌上,沉牧歌坐下来看着自家母亲。
岁月总是宽待美人一些,没有细纹的脸上一点时间的痕迹都见不到,两人一起走出去绝不会有人将她们认成母女。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沉牧歌不傻,多半也猜得到是什么事劳褚姗千里迢迢跑这一趟。
最近的事无非就那么一件,但这件事上她已经有了自己的思量。
春夜寒凉,眼前的茶杯袅袅冒着热气。沉牧歌端起自己面前的那一杯,饮了一小口:“您来是为了缘分石的事情吧。”
知母莫如女,一方面确实是为了缘分石,但另一方面,作为一个母亲她也想确认沉牧歌在人间过得好不好。
生沉牧歌的时候,她伤了身子,以至于她父亲迁怒小女儿,从小就把她养在外祖家里,幸好外祖一家待她极好,这些年褚昀一直把她当亲妹妹照顾着。
后来她将沉牧歌接回时小女儿已经启蒙了,褚姗也无奈,想着以后总会亲近些的。好在她是个懂事的孩子,从来不跟家里生份,只是母女间多少缘分还是淡薄了一些。
本来想就这样一辈子将养在身旁,让她随心所欲地活。谁能想到缘分石偏偏选中了她。
褚姗默默地抿了口茶,没有否认。
沉牧歌也不着急,一时间室内静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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