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沉虞的眼神过于笃定,好像她们很快会再见。于是顾行芷直接离开了,没问沉虞的名字,也没问她们是否曾经熟识。
被沉虞环抱的短短几十秒里,肢体相触带来的默契感从手指传递到脚尖。沉虞没再作答,顾行芷却从她的呼吸韵律里探到让人上瘾的力量。
顾行芷不相信命运。但偶尔她昏昏沉沉时,却仿似能看见一根红弦牵扯在她身上,连结到一个固定的终点。
顾行芷吃过午饭就出门了。
到江滩要途经菜市场和老街,再穿过一片新建的楼房。顾行芷慢悠悠踱过去,等红灯时看到了对面的沉虞。寒风习习,颀长的女人只穿了件衬衫,被来往路人衬得易碎又不真实。
顾行芷朝她走去。
沉虞转过身,「走吧。」
今天的确是博雅的宣讲会。
在电梯上行的几十秒里,顾行芷的思绪像团乱麻。欺骗顾蘅的不安和再见沉虞的兴奋交织在一起,让她甚至感到一阵心悸。
她埋在一团冗杂的记忆里多年,终于有人轻轻抽动了线头。
顾行芷知道自己天生缺少一些心眼,识别不来旁人的颜色,也吝于表达自己的情感。她一直耽于顾蘅的宠溺,把所有未知和不安稳都交给顾蘅,在她毫无底线的纵容下安心长成情感淡漠的病患。
直到沉虞让她体验到迷人的波动。
顾行芷还没来得及把一切串联起来,但她隐隐觉察,她开启了一场危险的赌博。
沉虞扭动钥匙,推开了门。是精简的二居室。
顾行芷走到阳台,从二十层望出去,汾江细成一条墨绿丝带。她转身正欲回到客厅,却被迫近的沉虞抵住。
前三秒的时间里,顾行芷想,是不是太快了点。
但脱口而出的话却是:「栏杆可靠吗?」
沉虞半拖着她,带进屋里,扯下顾行芷的外套,把她甩到沙发上,「我需要血。」
顾行芷笑出了声,拉下高领毛衣的领口,「还有别的吗?」
沉虞看着沙发上有些狼狈的顾行芷,毫不在意地袒露出脖颈,像要给出的只是口袋里多余的饼干。
「去洗澡。」
顾行芷乖顺走向浴室。
浴室传来水声,沉虞坐在她刚刚坐的沙发凹陷处,比较两世的顾行芷。不同国度,不同家境,迥异的人生轨迹,更加的没心没肺。
顾行芷在镜柜里找到一瓶沐浴露,「elan Sn」。
水汽让她有些缺氧,脑袋昏昏沉沉的。镜面氲成雾状,顾行芷伸出手指噬出一小块,看着自己终于有些血色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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