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7章 保不保
杜海威转头看其他医生。
在座的其他医生纷纷点头表示赞成谢同学的见解。
既然如此,不需等肠镜出来结果再说,而是抓紧时间把术前讨论进行完,等肠镜一做完马上可以进行手术。为此大家现在要讨论的是患者的术式。
“患者年纪大了,育有一子,应该对生育功能不会有太大执着,可以进行全切。”左良率先提出手术暂定方案供大家讨论。
宫颈癌的全切,指的是根治性子宫切除术即把子宫和附件全部切除再加盆腔淋巴结清扫以及腹主动脉旁淋巴结取样。这样一来,相当于把患者的生育功能全部摒弃掉了,对女性患者的伤害之大可想而知。
临床医生考虑是否全切,和左良医生说的一样,不止考虑分期,而是先考虑患者是否需要保留生育功能。这里要说到国内的外科医生是远比国外的外科医生更为谨慎些的。
国外是很多外科研究文献认为对于早期的癌并不需要全切,不会影响患者的生存期,病理分期更重要,手术可以尝试保留器官。保乳保子宫手术对于乳腺癌宫颈癌这样的女性患者来说意义过于非凡,因此如果问患者本人,只要有机会患者肯定更倾向于保。
这种先进的手术理念传入国内后,国内的大部分医生除了借机搞搞宣传以外实际上并不喜欢做这样的保守手术。。只有少部分顶尖医院顶尖医生愿意冒险。主要原因在于,保器官手术对医生的技术要求更高,同时要求医院里要有一个能配合外科精准手术的病理部门。
你想想,哪怕全切都有可能很快复发的。做保乳保子宫难免复发更快,到时候想后悔没全切保命怕来不及。国内医生太怕病人和其家属术后来闹了。老百姓只知道只要是恶性肿瘤想要保命必须医生把癌细胞切到干干净净。只要患者术后很快复发会来说医生没把手术做好。有家属和病人对全切嫌弃医生没切好,何况只切小部分。
左良医生提议的手术方案似乎没有医生会反对。尤其大家知道这个病人是个唯恐会闹事的,不用多想能多切就多切避免后患无穷。
“你怎么想?”杜海威问向另一位学生耿同学。
耿永哲貌似在思索中,手里的笔在笔记本上点点。
其他人有点奇怪他这时候的犹豫是怎么回事。
“你说你的意见。”见他变成哑巴,左良点住谢同学发言,要抓紧时间。
“我认为这个患者平日里比较注重自己身体情况,在得知自己病情后第一时间要找到首都来求医,是倾向于想保住子宫的。”谢婉莹说,“她现在的分期暂定是在a期,可以尝试做宫颈锥切术。如果切出来病理结果不佳,显示可能是到了b期需要再扩大手术可以做根治性宫颈切除术加盆腔淋巴结清扫加腹主动脉旁淋巴结取样。”
谢同学讲这些话真是一门心思只讲技术,完全不会顾忌病人家属会不会来闹。
第1908章 掌握主动权
只有什么样的医生会无惧这些手术的非医学因素,肯定是技术好到能拥有超级自信的医生。
在座的前辈们貌似需要面面相觑了,感觉到自己在一个勇敢向前的后辈面前首选技术保守有点儿丢脸。
杜海威埋下的脸略带笑意,是老师都会喜欢这种技术型撑腰的学生,只有守住原则的思维模式永远不会被病人牵住鼻子走。做医生不要以为顾忌病人和家属闹事是好事,事实上相反,你越顾忌越容易自我心虚被对方抓住把柄到时候搞你一顿。
“你认同她的想法吗?”转头,杜海威再问一次另外一个学生。
“是。”耿永哲点头。
他坦率的表示说明之前他的犹豫是和谢同学的想法一致,只是缺了那点勇敢。现在被谢婉莹一说,勇气涌出来了。和谢同学说的一样,于他而言只有牢牢抓住医生的技术,才可能握住主动权。
“好,趁病人做肠镜的这段期间,具体方案由你来构思,拟定好交给我,到时候,你来做一助。”杜海威决定道。如果只是宫颈部分的手术,手术规模很小的不需要开腹,让医学生做助手刚好可以练练手。。
“是的,老师。”耿永哲挺直腰背回答,攥着笔的手心微微发热。
下班后,谢婉莹陪同耿同学赶去国协。据说耿永晖的检查结果出来后下午医生们一样开了手术讨论会,他们可以向主治医生打听会议结果。
到了国协骨科三,下班时间老师们全走了。耿永哲和谢婉莹来到病房看病人。
自从有了妈妈来陪伴,耿永晖的精神和气色好了些,半躺在床上。耿妈妈一勺一勺细心地喂着小儿子喝水。亲妈和后妈是截然不同,有曾经怀胎十月骨肉相连的经历,对自己的亲生孩子是爱到骨子里去的。
见到门口来了人,耿永晖率先反应过来,说:“妈,哥和姐姐来了。”
一回生二回熟,他弟弟把谢同学当成亲姐姐干姐姐一样叫,可见谢同学的亲和力十足。耿永哲听着硬邦邦的脸上不禁莞尔。
耿妈觉得不好意思,感觉给大儿子的同学添麻烦,回头放下勺子要给谢婉莹搬椅子:“谢医生,你坐。”
“阿姨,没关系的。”谢婉莹不让长辈搬,要坐椅子她自己来。
耿永哲让自己妈妈走到外面去,询问今天医生有没有找家属讲话。
恰好耿妈想问读医的大儿子问题,道:“今天有个刘医生过来,说是可能要找我做什么事情,拿笔要我干什么。我说我不行,有事的话需要找你。”
刘医生是常家伟组内的医生了,有可能在病人手术时做助手,所以奉命来找家属签手术同意书,有了叫耿妈拿笔的动作。
“医生有没有说检查结果出来了?有其他科室的医生过来看看弟弟吗?”耿永哲听到貌似弟弟的手术安排了,急忙一句一句问起母亲。主要是之前的检查结果显示弟弟有颅脑方面的风险,不知道检查结果出来后神经外科有无来会诊提供什么意见。
第1909章 门里有声音
这些问题耿妈肯定回答不了儿子,反反复复地说:“医生穿的衣服是白的,脸差不多,我认不清楚谁是谁。他们说的话叽叽咕咕的,我听不到的。”
耿永哲再问:“医生找我们签名时有说弟弟的手术安排在什么时候吗?”
“我不知道什么日期?他们医生有说日期吗?”耿妈这样说是连手术日期都听不明白,这个似乎叫人很诧异了。
耿永哲望着母亲,眼神里浮现出个问号心想母亲的脑子怎么了。
事实上耿妈肯定不是听不明白日期,而是听都没有听进去,没有在脑子里形成记忆链相当于无。脑子要形成记忆链条是有条件的,之前已说过不重复。
阿姨心系儿子心头慌,一碰到医生宛如见到白色恐惧是记不住任何事情的。谢婉莹早有所觉,代替耿同学去找护士询问情况。
护士姐姐告诉她,病人的主治医生可能在医院里未走,因为常家伟穿回家的外套在更衣室里头挂着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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