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殿。苍老的皇帝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狠狠地瞪着跪在下面的人。他想要保持帝王的威严,可是那掏空的身体是撑不起来的。哪怕他用当年最狠戾的眼神看着那个年轻俊
美的青年俊才,仍然有种颓败的沧桑。
旁边一个女子捂着嘴呜呜地哭着。长孙贵妃拍着她的后背,温柔地安抚着。不时抬着那保养良好的美丽容颜看着对面的人,眼里满是不赞同和恼怒。“南宫葑,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皇帝狠狠地砸了一个杯子,语气尖锐。“西藩公主身份尊贵,岂是你能这样羞辱的?今日你要是不给一个满意的交代,朕治你们南宫家
一门的罪。”原本坐满了文武大臣的宫殿此时只剩下他们几个人。倒是有几个伺候的宫人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而皇帝愤怒的斥责以及少女呜呜的痛哭声在这空旷的宫殿里格外的响亮
。
“皇上,程国公和程国公夫人求见。”老太监快步走进来,垂着头恭敬地汇报。
皇帝蹙眉,冷冷地说道:“宣。”
“七王妃也在。”老太监快速看了一眼皇帝,又说了一句话。
原本连亲爹娘觐见都无动于衷的男人在听见这句话时颤了一下,只是没有人留意,所以没有瞧见异样。
皇帝沉吟片刻,语气稍重:“宣。”
率先进殿的是程国公和程国公夫人。这两人步伐匆匆,神色惊恐。裴玉雯走得极慢,更像是散步似的。“微臣教导无方,致使犬子做出这样有辱国家颜面的事情,皇上想要治这孽障罪名是应该的。可是微臣只有这么一个嫡子,还请皇上看在微臣为国鞠躬尽瘁的份上,给这孽
障一条活路。”程国公跪在地上双手靠地。“皇上,西藩公主与吾儿两情相悦。这本来就是一段佳话。不如成全了他们的良好姻缘,也算是一桩美事。”程国公夫人看向抹泪的西藩公主花灵儿。“公主殿下,你曾经说
过,你是愿意嫁给葑儿的对不对?”
南宫葑眼眸阴沉。
呵!
这本来就是一个算计,没想到他的爹娘也是下棋的人。看来他这颗棋子很好用,让这么多人联合算计。
他察觉到了那熟悉的视线。可是他不能抬头,不能看她,不能把这个麻烦牵引到他的身上。
那些人是冲着他来的。
“我……”
花灵儿想说话,可是南宫葑突然抬头看向她,那眼里的阴狠吓了她一跳,到嘴的话就这样消失了。
南宫葑再次行礼,对皇帝说道:“微臣犯了死罪,因喝酒走错地方,唐突了公主殿下,微臣自知有罪,请皇上治罪。”
“葑儿……”程国公夫人瞪着他。“你和灵儿公主两情相悦……”“娘,你不要再乱说话,灵儿公主是西藩公主,你再这样说就是污蔑她的闺誉。那是大不敬之罪。”南宫葑冷冷地说道:“刚才我隐约瞧见了其他人,或许灵儿公主在那里与
其他人相约也不一定。反正不是我。”
引他过去的是一个伪装成裴玉雯的人。当时他没有反应过来,后来他慢慢想明白这是中计了。
可是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他被关在一个房间里,里面躺着全身赤—裸的花灵儿。他百口莫辨,又被赶来的人抓个正着。“世子爷,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花灵儿脸色大变,用哀伤的眼神看着他。“我明明被……迷昏了,什么也不知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确实倾慕于你。要是也不想这样
不明不白地跟着你。我堂堂公主,难道要做那样不要脸的事情吗?我想的是堂堂正正嫁给你。你不能因为我倾慕于你,你就这样羞辱我。”
花灵儿哭得梨花带雨,换作其他男人早就心生怜惜。可是遇见南宫葑这个不解风情的木头人,根本就对美人的现场表白没有任何情绪反应。
“老七家的,你来做什么?”皇帝没有再理那对男女,而是问刚进门的裴玉雯。裴玉雯福了福身,恭敬地说道:“父皇,刚才儿媳也看见了一道黑影,正想追过去瞧瞧,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儿臣在想,是不是宫里出现了奸细?那奸细想要破坏我
们两国的邦交,所以才会做出这种事情。”
南宫葑皱了皱眉。
雯儿不该牵扯进来。
本来七王爷就受皇帝忌惮,最近被外放出去。现在她牵扯进来,皇帝会更加怀疑他的。
然而,如果这件事情再顺应发展下去,他只有两个结果,一是娶了花灵儿,二是连累南宫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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