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他轻轻牵动一下唇角。
他说:“明天来给我帮忙。”
原莺不明白:“啊?”
何宴:“陈秋缄不在,我需要一个助理。”
她目光警惕:“给你吃鸭翅,还要我给你打工?”
他似是遗憾地叹一口气:“不愿意就算了。递递刻刀这种事,我找别人也一样。”
“等——等一下,”原莺耳朵尖,立刻就捕捉到了关键词:“你明天要做东西呀?”
何宴语气平平:“日常练习。”
原莺却顿时兴奋起来:“那我可以在旁边看吗?”
他没什么表情:“你不是不来吗?”
“来来来。”原莺小鸡啄米点头,“怎么能不来呢?为老师服务,是我的职责!”
何宴不动声色地改掉陈秋缄的回国机票。
他说:“明天早上八点。”
“这个……可以晚点吗?”她小声:“我和大哥约好,明天八点要在学校见,给他东西。”
何宴眉心微蹙:“什么东西?”
“贺知宴留给我的那支笔,”她在半空比划一下,“大哥想看。”
何宴的脸色顷刻沉了下去。
他别过脸,极力压制心口那股火。右手紧握,指节发白。
何宴闭了闭眼。冷冷开口:“你凭什么给他?”
原莺不解:“给他看看怎么了?”
话音刚落,出租车恰好停下。
何宴一言不发地推开车门。原莺只来得及看见他绷紧的下颌,目光就被一声不轻不重的阖门声打了回去。
“怎么了啊又……”
原莺咕哝着付完了车费。
她背上包,去后备箱拿行李。环视一圈才发现,何宴已经走了。
他清癯的身影在马路的对面。
欢呼大笑的同学蹬着自行车,从他身边逆行掠过,疾驰进校园大门。
原莺懵然地摸摸头发。
她想,他好奇怪啊。
-
次日凌晨下了一场大雨。
泥土与草木的腥,被重重砸落的水珠、行人匆匆的脚步,翻踩出来,潮湿地黏在呼吸间。
原莺裹紧大衣。
她站在校门口,确认似的再一次打开了手里的长方形铁盒。
这是一支2b铅笔。
的确有一点不寻常的地方——尾部被削成半只蘑菇的样子。上面还有许多刻痕,歪歪扭扭,不知道在写什么。
原莺眼睛都要看瞎了也没参悟。
身旁的一道短促刹车声,让她终于把目光从铅笔上移开。
贺知宵从黑色的商务车下来。
她挥挥手:“大哥。”
“嗯。”他的视线停在她手里的盒子上:“你正在看?”
“我看完了。”原莺把盒子给他。
贺知宵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没看出什么名堂?”
原莺摊手:“没有。”
他笑:“那我先拿回去看看了。过两天,再给你送回来。”
原莺点点头。
贺知宵:“你待会有事吗?”
“应该……没有吧。”她不确定地低头,脚尖拍打两下地面。
贺知宵笑:“有没有事还不清楚吗?等会你在宿舍的话,我让人送一点甜品过来。公司楼下新开的,味道不错。”
原莺看了一眼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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