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辞旧迎新之际,母子间总要说点走心的话。
宋昀然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洗完澡,趁那边的母子谈心还在继续,便悄悄溜回次卧,拿出了准备多时的围巾。
秦恪随时都会进来,成败在此一举。
宋昀然深吸一口气,站在穿衣镜前,开始紧急将自己打扮成一件珍贵的新年礼物。
他把围巾两端垂在胸前,回忆着蝴蝶结的系法,试了两下却发现不太顺利。
这跟平时系领带的手感完全不同。
蝴蝶结想要系得漂亮,必须保证轮廓足够挺括,可他手头这条羊绒围巾质地柔软蓬松,系好后软软地塌在那里,仿佛绑了根巨型鞋带似的,效果完全拉胯。
明明昨晚还想着心意到了就好,这会儿他又情不自禁地讲究了起来。
宋昀然拆开围巾从头再来,这一次他系得比上次更加小心,围巾也像听到他的心声一般,逐渐呈现出蝴蝶结该有的轮廓。
只剩最后一个步骤就要大功告成。
冷静,沉着,你可以的。
他暗自为自己加油鼓劲。
——“咔哒”。
一道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打破了房内的寂静。
宋昀然大惊,吓得力度瞬间失控,正把围巾往两边拉扯的双手陡然用力,直接将围巾拉到了最紧!
一股被命运扼住喉咙的窒息感,强烈地压迫住他的脖颈。
宋昀然惊慌失措,睁大眼睛张开嘴,发出一个响亮的单音:“呕——”
推门而入的秦恪:“……”
他来不及细想这是在干什么,一个箭步冲上去,果断而迅速地帮忙把几乎打成死结的围巾重新拆开。
秦念蓉听到动静也闻声赶来。
她刚踏进房门,就被眼前的场景惊住:“我的天!”
“咳咳咳咳咳——”
围巾松开的刹那,宋昀然咳出了即将撒手人寰的动静。
他跪坐在地板上狼狈地猛喘几口新鲜空气,终于得以自由呼吸的下一刻,头脑却陷入了死机状态。
他的身体没有窒息,但他的灵魂已经窒息了。
秦恪把围巾扔到一边,蹲下身来:“好点了没?”
秦念蓉也凑上前,焦急地帮他拍背顺气:“怎么搞的,怎么会被围巾缠住,哎呀不行,我看还是打120急救吧!”
“……不、不用。”
宋昀然声若蚊蝇,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点声音,“没事,我坐会儿就好。”
秦念蓉仍不放心,还想再说什么,却看见秦恪对她使了个眼色,只好一步三回头地退出了次卧。
秦恪过去把门反锁,然后扶着宋昀然坐到床边。
虽然还没有想通具体原因,但凭借这一年以来的相处,他隐约意识到此刻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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