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坐下!”黎进忠忍无可忍一声暴喝,“坐下!”
黎苗正在屋里做姜雅逊给她出的题,她已经被无数次夸奖聪明了,现在已经学到二元一次方程了,摸到了门道之后,黎苗觉得数学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难,起码比练的她舌头发硬的俄文好多了。
她既想赶紧把这些题做完给姜雅逊交过去,再得到他们的称赞,又怕早早完成了数学作业,被姜雅逊拉着学俄文,正在盯着笔记本为到底要不是立马做完纠结。
现在黎进忠帮她选择好了,她收起笔,托腮听着外头的动静,黎进忠正在大声教训黎华刚,“你看你那点儿出息,一点儿脑子都不动,谁会为丢钱举报你?长了个聪明脸,其实就是个榆木疙瘩!”
苗兰花到底不忍心,“他爸,有话好好说,到底是咋回事啊?”
今天在公社黎进忠都要把脸丢光了,他一生勤勤恳恳,为公家做事也是从不偷奸耍滑,不论是在村里,还是在公社上,风评都很好,也是因为这个,他要给黎华刚弄个推荐上大学的指标,并不算太难的事,但现在,当公社革委会主任把那封举报信交给他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几十年的脸都被儿子给丢光了。
“人家举报你生活作风有问题,乱搞男女关系!”黎进忠觉得手里的卷烟分外的辣嗓子,索性直接丢在地上拿脚狠狠碾碎了,“你和柳青的事如今传到公社里去了!”
“啥?”苗兰花只觉两眼一黑,扑通一声跌坐在椅子上,她拍着大腿就哭上了,“我就知道早晚要出事,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弄出这种事,叫你爸以后可怎么见人啊?”
黎华刚也没想到自己和柳青的事竟然被人举报了,“我和柳青正在处对象,光明正大的,这算啥事啊举报我?”
举报信是不能带回来的,黎进忠在公社里呆了半天,写了份情况说明才回来的,“搞对象就能不管不顾了?你们还没结婚呢!而且,”黎进忠两手捂脸,“那个举报人还说当时是两男两女!”
这个太狠了,黎苗差点儿没笑出声,一男一女是搞对象,这四个人,咳,她是千年大妖,围观过好多种玩法,但她的认知里,不论哪朝哪代,这种事都是做了也坚决不能让人知道的。
黎苗观察过如今的社会,虽然是在讲男女平等,女人可以上学可以工作挣钱,再不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守在内宅,但基本的男女有别还是要讲的,现在这里还特别强调一夫一妻不许纳妾,那四个人,只怕就是罪大恶极了。
苗兰花顾不得抹眼泪了,她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谁,谁这么狠啊?”
黎进忠见媳妇面色苍白摇摇欲坠,忙道,“这事我已经解释清楚了,上头也说了会下来调查,捕鱼的事村里人都知道,和咱们家没半毛钱关系,只是华刚,只怕是上学的事得有点儿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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