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实交代,那些钱都哪儿去了?!”一直关了肖开艳三天,公安才开始提审肖开艳,“再不交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这会儿可是打你也白打,肖开艳态度极为可怜,她凄凄楚楚的把自己的身世又讲了一遍,“公安同志,我真的没说一句假话,那钱我用来租了现在住的院子,还买了布做了新衣裳,也买了肉吃,”她眼泪扑簌簌的落,“我从小就被爸妈送人了,后来顾家又被批*斗,这么多年,我真的头一次穿那么好的衣裳,痛快的吃过一次肉,所以钱到我手里,我就忍不住花了,还有,和我断绝关系的父亲,就红山公社革委会的干部肖成功,也来问我要过钱,说是我给他的养老钱,一次就要了我一百块!”
肖开艳说着,就捂着脸放声哭了起来,这三天她跟活在地狱里一样,前世就算是过的再苦,她也没有被在那么恶劣的环境里关这么久,“真的,你们相信我吧,我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我虽然有父母,可跟个孤儿也没有两样,我是为了生活,才迫不得已的想出这个谋生的法子的,我的鱼卖的比市场上便宜的多,我只想挣点儿活命的钱,再挣点儿钱报答把我养大的干妈,她身体一直不好,我没想过发财。”
提审肖开艳的两名公安对视了一眼,肖开艳的话不全是真的,但也有许多和他们的走访吻合的部分。他们还查了那个肖成功,说是革委会的干部,其实就是个无赖,之前也有人听他喝多了跟人吹过,他有个会挣钱的女儿。
“肖成功说你给了他二十块,还是你还他的,”公安声音严厉。
肖开艳睁大泪汪汪的眼,嘴一扁大声哭喊,“他胡说,他欺骗国家,欺骗政府!从我和张留娣闹翻之后,我就从家里搬出来了,我再没拿过他们一分钱!他知道我在城里之后,就来过一回,对周围邻居说他是我爸,后来他又来了,说是公社要调查我,他是调查组的组长,只要他说没事,公社就不会再查我,但是我得把卖鱼的钱都给他。”
肖开艳拿袖子抹着脸上的泪,呜咽道,“我害怕了,就把所有的钱都给他了,一共一百块,原本那钱是我准备不捕鱼了,拿五十给我干妈看病,剩下五十,我就在医院门口摆个茶水摊儿,我听说现在国家不抓小摊贩了,我就想着摆个小摊也能养活自己,比我一个女孩子半夜三更的下河捕鱼强……”
诬陷起肖成功来肖开艳一点儿心理负担也没有,肖成功这些年害的人不要太多。她摆他一道也算是替天行道了,而且肖成功明明从她这里敲诈了五十,却对公安说拿了她二十,还是她还他的。
提审的公安看着又脏又憔悴的肖开艳,对她的话已经信了几分,“你这个同志小资产阶级思想很严重啊,有了点儿钱就讲吃讲喝的,你看看你那些衣裳,是正经人家女同志穿的吗?一点儿也不艰苦朴素!”
“我,我,”肖开艳不害怕吗?她也害怕,如果被定性为投机倒把的话,进去几年就是公安局一句话的事,她只能不停的装可怜,积极配合公安的调查,以期他们能轻轻放过,“我从小就没有穿过好衣裳,他们说那些好,我就买了,我再也不敢了,公安同志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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