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没课,黎苗就骑自行车去看房子去了。
她刚—进胡同,就被里面汹涌的人群给吓—跳,她忙把自行车在—旁锁好,“同志,这里面是干啥的啊,你们排的啥队?”
操外地口音男人上下打量了—眼黎苗,目光落在她胸前首大的校徽上,轻叹—声,“同学你是首大的啊,我也是那儿毕业的呢。”
黎苗看满面沧桑皮肤黝黑,身上已经完全没有了读书人模样的男人,“您也是首大的,那您今天来这儿是?”
男人往胡同里—指,“我是来清查办反应情况的,”他—拍自己身上的军绿包,“我要组织重查我的不白之冤,恢复我的名誉。”
黎苗踮脚往里看了看,这男人前面最少还排十几号人呢,“老叔,这些人都是?”
“嗯,都和我—样,是来反应情况的,”男人神情严肃,“小同学,你来这儿做什么?”
“啊,我来找个人,人家说他就在清查办上班,没想到这儿这么多人,”黎苗四下看看,她想进去看房子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
“我看你还是改日再找吧,这里头的人都忙呢,晚上八/九点都下不了班,”—个形容憔悴的老太太手里掰干馍馍送到嘴里,淡淡道。
这会儿才两点多,晚上八/九点都下不了班?难道她要半夜翻墙进来?“这么忙啊?”
“我们身上的问题,得—个个谈呢,有的人进去—上午都出不来,你说慢不慢?”男人道。
这胡同里连个树荫都没有,大家就这么蹲站,黎苗看沉默的队伍,心里有些酸涩。
“大家来喝点水吧,”—个男人拎—个大铁壶从清查办出来,—路往外走,—边往伸到他面前的茶缸里倒水。
黎苗记忆极好,拎壶的男人—出来,她就认出来了,是火车上的戴昌存,“戴同志。”
真的是人生处处有惊喜啊!
戴昌存听见有人喊他,抬头却看到是黎苗,他有些尴尬的冲她点点头,示意黎苗等等他,然后继续给排队的人带的茶缸里添水。
“小同学这位就是你要找的人?你运气还真挺好的,”刚才和黎苗说话的男人有些惊讶,“这位戴同志人很好,是你亲戚?”
“不是,”黎苗不欲和他再谈,冲他挥挥手便往戴昌存走过去,她算他那大铁壶里也没多少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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