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寄的东西,一半麻袋是各种晒干的菌子,周志申说里面还有鸡枞菌牛肝菌等味道十分鲜美又比较稀罕的菌子。另一半麻袋装的则是山核桃,对田甜这种天天看书用脑的人吃尤为合适。
周志刚直接寄了两只风干的鸡和兔,周志申扫视了一眼,就道是野鸡和野兔,还有一看就知道是从老乡那里买的腊肉腊肠。
田甜和周志申心里明白他们应该是看懂了什么,才会送这些东西来。
但是田甜还是觉得不好意思了,这两人太实诚,还什么都没有确定下来,就傻大方地送出这么多东西。
最后让周志申多做了些辣椒酱,又一人塞了匹有浸染瑕疵的布,给二人寄了回去。
没办法,好布要布票,连他们自己都不够用,瑕疵布他们就算不自己用,还可以偷偷卖给老乡。
田母已经出了院回家了,鸡留着和菌子一起炖,正好可以补一下。
兔子拿去了老头儿家,结果老头儿听说周家有野生菌子,连兔肉都瞧不上了,就想要分一些菌子,还说鸡他们不用担心,他来搞,他们自带菌子,大家一起喝能鲜掉牙齿的鸡汤。
两人能怎么办,还不得不屁颠屁颠赶去喝。
正好,给周志申做衣服的时候,也给老头儿他老人家也做了两身夏衣,要给带去。
田甜也是问了周志申才知道,原来老头儿近些年身上穿的,都是周母给帮着做的,谁让老头儿家里没个会针线活儿的女人,他自己的那双手也只会颠勺。
当然,以后这个事儿就得交给田甜置办了。
两人美滋滋地老头儿家吃完饭,回到家里时,周家人还在吃。
周母手还好,就是现在左手不敢使劲儿,脚就不行了,还打着药膏不能着地。
真正恢复,再怎么也得两三个月才能行。
来到堂屋的两人第一时间发现了今天的气氛好像有点不对。
安静,吃饭的几人异常的安静。
以前不说有多热闹,但也会拉几句家常,现在连豆子都乖乖巧巧吃着饭,只有眼睛不时瞅大人一眼。
小孩是最会看人脸色行事的。
田甜和周志申相视一眼,仔细观察了下,结果发现端倪竟然在周大哥身上。
整个端碗夹菜的架势,比以往又大又急,通过筷子与碗、碗与饭桌碰撞的动静也能看出他是气哄哄的。
反倒是身旁的周大嫂,罕见的没吱声,不仅没烦他的响声,偶尔瞟一眼还带着点心虚的意味。
再看周父周母,都一脸沉默,也跟听不见看不着一样。
发生什么事儿了?
都还在吃饭,想来也不是说话的好时机,留周志申在堂屋,田甜就回屋打算做两个题。
本来现在天儿还没黑,她可以去外面做,但气氛太诡异,干脆开灯在屋里安静练会题。
田甜刚好解完两个数学题,周志申就带着新的情报进来了,她立马放下手中的笔,整理了下桌面,又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口水,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周志申是从周大哥这个当事人口中直接打听的,爹妈的脸色也都不好,总不可能去问三岁的豆子吧。
“大哥大嫂吵架了。”
“吵架?”田甜眉毛一挑。
在周家,一向是周大嫂吵周大哥,她也是头一次见到周大嫂面对周大哥会表现出气弱,便好奇问:“因为什么事呀?”
周志申唇动了动,是两个人都没有太意外的一个事。
为的周母手中空缺的那个岗位而吵起来的。
还不是周大嫂眼看周母从医院回来两三天了都还没有什么表示,心里就开始有些躁动了。
按理说,周母腿伤了之后,空出的岗位合该让她这个儿媳妇去接手的。
但因为周母一直没什么动静,周大嫂不就容易想歪吗?
要知道除了她以外,周大姐也是没工作的,难道周母是瞧着闺女辛苦照顾了自己一晚上,被人哄去了?
想到这,周大嫂不禁有些后悔,后悔当初不该怄气跟着田甜一起走的,虽然第二天她又去了医院,但难免周母不会就轻信了周大姐的耳边风,甚至冒出别的不应该有的念头!
她实在等不了了,生怕周母偷摸着把工作给了周大姐,到时候尘埃落地了她也没有办法阻止了。
于是她就去探自家男人的口风,结果听到老俩口有把工作“借”出去的打算,整个人就炸毛了!
“借”工作,差不多就是让人帮忙顶一下班,比如像周母腿受伤了,三个月都不能上班,就让人在她的岗位上工作三个月,三个月的工资给那个人自己领,只需要给点好处费给周母就行。
打听到这个结果,并且看样子帮忙顶班的这个人选很可能也不是自己,不然好好的把事情瞒着她干嘛!
依着周大嫂的脾气哪里忍得了!气急之下说的话都不大好听了。
“你们就是不把我当周家的人!”
“你妈是不是惦记着她亲闺女,就想着以后把工作留给她?”
“周大红就是个不下蛋的母鸡,连个娃都生不出来!她就算生出来了也不姓周!人家姓季!有什么脸来要周家的东西?”
“妈偏心偏得也太没道理了,都是一个瘸子了,就不能在家安安分分点吗!”
喊话的声音大得连隔壁邻居都能听到了,何况就在家里的周母和刚下班回来不久的周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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