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平将一张通知递给顾延州,“你现在追也来不及了。”
“薛尧被国家队带走,训练的地方刚好在英国,而且他选择的方向也是国际班,跟嫂子是一起的。”
“你带她拿的国奖第一名帮了大忙。学校一般,世界前三,算是你亲手送出去的。”
“按剑桥的高要求,没个两年基本回不来。”
“”
“嫂子本来选的是国内a的,但是省运会后突然改了方向,估计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吧。”
卢一悟撇着嘴,小声问:“现在还能改方向吗?”
谭平点头,“能啊。至少一年的学分直接扣光呗。”
“”
吴兴师兄靠着墙角而站,叹气,“哎。弟妹出国的事情算是板上钉钉了。”
顾延州脸色阴沉,本就天生自带冷感的眉眼此时像染上一层寒霜,化都化不开,头顶惨淡发白的灯光落在他的眼睑,拓出一层极浓的阴影。
椅子脚突然在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
他从椅子上猛地站起,径直走到门口,将会议室大门用力打开,带着潮寒的冷风瞬间灌入,吹散了会议室里压抑了许久的低气压。
顾延州站在门口,迟迟没动身,背影处于冷静崩溃的边缘。
“什么时候的飞机?”
“明天。来不及了。”
“所以,她最后还是跟那个体育生一起出去了。”顾延州冷笑了声,“我还在其中帮了大忙。”
会议室里没人敢说话。
“她居然一句都没跟我说,整个寒假一点风声都没透露。”
“怪不得我最近约她,她总说自己忙,原来是忙着离开啊。”
他自嘲了声,“藏得可真够深的。”
认识她快四年,第一次发现她居然那么会藏事儿。
她这是打算过去之后,一年半载都不回来了,等他发现人不见了才选择告诉他吗?
顾延州手指攀着门框,因为过度用力导致指节都开始发白。骨节明显的手腕上,那条小皮筋晃得刺眼,上面只有半颗的爱心像是象征着什么,极具讽刺的意味。
他大步迈出基地,满脑子的愤怒和不爽,连微信都没打开,拿起手机直接拨通时溪的电话,铃声响起没一会儿对面就接通了。
“怎么啦?”
嗓音清脆悦耳,好听得在冲入耳膜的时候,顾延州感觉脑子像是突然空白了一瞬。犹如一个调皮的侵略者,把他所有质问和责怪的话都扔到脑后。
她表现得太过自然。
自然得,就好像所有结果都是他应该承受的。
也是。
毕竟他当初放弃清北,考来南淮大学的时候也是最后才告诉她的。
顾延州静默了一瞬,将刚才所有想说的话都收回,低声问:“你在干嘛?”
时溪:“我在”
话筒对面传来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溪溪,行李都收拾好了吗?那边天气很冷,衣服一定要带够。”
时溪匆匆忙忙地应了声,有些紧张地向他解释道:“我们正准备去玩儿呢。”
顾延州莫名不想拆穿她,只觉得心里发堵,隐忍着,轻飘飘地“哦”了一句,“什么时候回来?”
“”对面明显怔愣住,支吾道,“要一段时间吧。”
“嗯,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顾延州呆坐在基地门口的花坛边上,眼瞳毫无焦距地盯着某处,失魂落魄的,仿佛被人抽干了灵魂。
余光扫到某处。
突然。
他将小皮筋用力从手腕上扯出来,想都没想直接扔进垃圾桶里。
“卢一悟。”
基地里传来脚步声,卢一悟赶紧跑了出来,“顾大佬,怎么了?”
顾延州翻了翻手机相册,将一个棕色小熊的图片递给他看,“你知道在哪里可以买到这个玩偶?”
卢一悟接过手机,“啊,这个是现在很火的布朗熊。我知道南门商场有!还有玩偶服可以买!”
他起了身,双手插兜,“走。明天去机场送送你嫂子。”
“啊?”
卢一悟以为自己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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