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车车的粮食送进临时医院的时候,所有人,包括缺胳膊断腿的病人,都挣扎着站在门口看热闹。
整整五十八车粮食,有精细粮食,有粗粮,看的众人眼睛都直了,嘴巴里忍不住咽口水。
特别是听说还有一车炒面的时候,病人恨不得直接杀回前线再战斗三百个回合!
安城和津城商议来商议去,为了十几车粮食来回扯皮,结果竹容一次性送来五十八车,整个临时医院的人都震惊了。
这是大事,时砚本来接下来还有一台手术,老医生临时顶上:“说是您朋友,人家这时候送来,帮了咱们大忙了,咱不能怠慢,院长您得有所表示!我给您办公室桌上放了一条我侄子特意孝敬我的香烟,您给人送过去!”
那香烟是国外进口的东西,贵着呢,老医生平时都是在人多的地方拿出来炫耀一下,根本不舍得拆开,抽的是自个儿卷的旱烟,那东西对老医生来说就是一个念想,这次来前线也带着,足见其对老医生的重要。
听说老医生老家全村的人就剩下他和他侄子了,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侄子是特殊工作者,信息对外一律保密,两人好几年没见面,一年到头的通信少的可怜,老医生心里清楚,这辈子他还能见到侄子的机会,要么是侄子死了,遗体被人送回来,要么是战争胜利,不需要特殊工作者,对方才能安然回家。
时砚自然不能残忍的将这点儿念想也给人弄没了。
进帐篷的时候,刚好瞧见竹容手里把玩着他办公桌上那条烟,还是那副打扮,深蓝色长衫,头戴一顶小礼帽,不过这次见到人,明显感觉对方身上的杀伐之气要溢出来了,已经到了让人忽略他这一身装扮的地步,显然是上过战场后遗症。
竹容听到动静转过身,见是时砚,自然的放下烟,挑眉道:“闻兄总是能做出让我不得不惊叹之事。”
时砚提醒:“时,时院长。”
竹容无所谓的耸肩,身上的杀伐之气少了许多,甚至还有些无赖:“反正都是我小舅子,姓什么都无所谓。”
时砚眼睛危险的眯起来:“你说什么?”
竹容笑的非常开心,露出一排大白牙,傻憨憨似的,指着帐篷外面道:“你该不会以为外面的粮食都是我送来的吧?青竹帮又不是我说了算,我顶多是个跑腿打杂的而已。
我叔叔支持的是谁我想你上次去沪城就心里有数了不是吗?”
时砚想起离开港城时,他特意找闻时薇说过话,再看看竹容得意的神色,深恨自己当时想到了一切,就是没想起来提醒闻时薇堤防竹容这个老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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