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是在问他爹六叔公。
说起这件事,六叔公现在也很是得意:“没错,咱们这样的耕读人家,在村子里算是富户,日子很是过得去,可和通判大人家相比,那就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为了叫通判大人和姨娘那里满意,真是倾家荡产,甚至举债为你大哥娶妻。”
苗老二点头,得到了他爹的肯定,于是继续道:“那便是了,大嫂进门不到一个月,便利用娘家的关系将我举荐给府城书院一位德高望重的先生。
可拜师学艺,尤其是拜授业恩师,哪能不给人带点儿说得过去的见面礼?
即便人家先生不在意这些虚礼,可也不能叫在中间引荐的大嫂面子上不好看,往后在娘家,在姐妹间,因为一点儿拜师礼抬不起头吧?”
这话又是问时砚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时砚不置可否。
没等到时砚的答案,苗老二无趣的撇撇嘴,继续道:“可那时候的家里,连多余的一个铜板儿都拿不出,真是要为难死个人。
后来我爹便想到了在百安县做生意的苗老爷,也就是你岳父,算起来大家还是没出五服的亲戚,为了读书的事儿上门借钱,不丢人!”
苗老二说着脸上便不由带上了怒气,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样子:“可你岳父不想借钱儿便不借吧,谁叫咱们人穷志短呢?
但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当着我的面儿,指着我的鼻子说我是没有人伦的畜生,让我颜面扫地。”
时砚挑眉:“难道你不是吗?”
苗老二梗着脖子道:“不过是些男人都懂的无伤大雅的小癖好而已,跟人伦能扯上什么关系?这话我在你面前这般说,改日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我还能拍着胸口这般说!”
时砚不跟他在这种事上纠缠:“继续。”
“哼,没有他张屠户,我还能吃带毛猪不成?从你岳父家出来,我便遇到了去百安县进货的姚石,我们一拍即合。”
剩下的事不用说时砚都能猜到,无非是姚石会钻营,借机搭上了苗老二,小生意人身上常年准备着应急用的钱儿,当时就能借给他解了燃眉之急。
而苗老二当时肯定记恨上了他岳父,之后更是顺水推舟,处心积虑谋划,直至最后几个掌柜卷走家产跑路。
苗老二很是得意:“苗凤花那娘们没了的消息也是我传给族里的,也是我撺掇族里人上你家闹事的。
当年他让我颜面扫地,没有人伦的名声差点儿传到先生耳朵里,毁了我大好前程。我便让他体会一把家破人亡的感觉。
咱们之间也算是扯平了。”
苗老二说的十分坦然,一点儿没有隐瞒的意思,不知道是破罐子破摔的成分多,还是他本身就是个这般无所顾忌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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