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时砚的眼神给唬住了,受影响最小的要数瞎眼的许母了,因此见没人开口,便小心抱着怀里的大孙子,扯出一个笑,艰难的对准时砚方向。
“老五,你瞧瞧,这是你大侄子,生的白白胖胖,一看就是咱们许家的种!你快瞧瞧呀!生的多好!这小嘴,这小鼻子,大眼睛,多稀罕人呢!”
时砚懒洋洋的,不跟这记吃不记打的老太太计较:“娘您确定您大孙子白白胖胖的?莫不是因着您瞧不清被人给蒙骗了。
咱们许家人从我太爷爷那辈儿起,便黑瘦黑瘦的,无一例外。便是咱们全村生的最好的我四哥,那也跟白沾不上边儿。
您这大孙子要真是白胖,那您可得好好想想……”
话音一落,第一次见面的大嫂便炸了,一嗓子嚎出来,跳起来指着时砚鼻子:“我说小叔子你满嘴喷的都是什么腌臜东西?亏四弟还说你现在是读书人,是秀才老爷!
就你这样空口白牙污蔑大嫂清白的,即便是成了秀才老爷又如何!活该是没儿子继承香火的缺德命!
想叫我儿子给你养老送终?我呸!今儿我刘慧娘就把话放在这儿,没门儿!”
本来时砚只是不想老太太继续在那个话题上纠缠,刺激刺激老太太,让她适可而止,那大侄子一直裹在襁褓里,他连正脸儿都没瞧见过,谁知道是黑是白,是胖是瘦?
谁知传闻中勤劳持家,最是讲理不过的大嫂这般大反应,正常女人听到这些含沙射影的话确实应该恼怒,但恼怒的对象,不仅包括时砚这个口无遮拦的,也得包括好事儿的婆婆。
确实应该生气,但不该如此不讲究的直接跳脚,恨不得当场和时砚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这和她一进门就吃拿卡要的姿态表现出来的完全不同。
唔,只能说人生处处有狗血。
不仅时砚想明白了,便是周先生也瞬间想到了其中的关键,于是更加坐立难安。
时砚也没想为难一个端方君子,凑热闹扎推看人家处理家务事,那是市井农夫农妇所为,读圣贤书的周先生委实做不到。
时砚不和大嫂一般见识,冷冷的瞥了一眼许老大,起身送周先生:“今儿时机不巧,未能尽兴,改日小弟登门拜访。”
周先生几乎是逃着离开的,时砚让站在门口,因为一个疏忽,放这些人进来而一脸愧疚的杨禾高送周先生一程:“先生到家了你再回来,顺便去门口告诉刘二伯一声,让他带着老太太和阿云小宝一起去郊外祭拜,回来早的话,直接去酒楼解决一顿,记我的账就成。”
杨禾高不是很放心的,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时砚这才缓缓回到大厅,路过许母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被她宝贝的抱在怀里的大孙子。
这一看可不得了,真是又白又胖,双眼皮,圆眼睛,察觉到有人看他,眼睛又大又圆,滴溜溜转动,瞧着是个十分灵动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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