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又下得大了,江茴靠着餐桌的椅背,轻微哆嗦了一下,看起来像是达到短暂高潮后的不可抑制的痉挛。
实际上是她穿得太单薄,外面如此大的雪,她只一身素白的单裙,皮肤因寒冷泛着粉红。
吴溯坐在餐桌对面,将着一切尽收眼底,但他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把搭在身侧椅背上的毛衣递给江茴。
姐姐,穿件外套。
江茴接过毛衣,冰凉的手不经意抚过他的手背。
这极凉的体温让吴溯心下一惊。
她毫不顾虑的在他面前穿上衣服,仰起头,下颌收紧,牵扯出娇柔而脆弱的颈部线条,肩胛骨微微绷起,不设任何防备。
素白的裙子,枣红的毛衣,江茴穿起来很好看。
白映着红,像极了那年寺庙的回程路,雪白的山坡上满是血痕
那年从寺庙回家的路上,江茴一家遭遇了重大车祸:江茴的母亲当场昏迷,继父吴胤远骨折,江茴受伤最轻,撞到了脑袋导致记忆紊乱。
而那个为他们家一直开车的司机雷默从那天起变得疯疯癫癫,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江茴的母亲经过三天三夜的抢救还是没能醒过来,变成植物人,被吴胤远送进了当地最好的疗养院,靠输送营养液和各种仪器维持生命体征。
吴胤远时常都会抽空去看母亲,还有那个精神病院里的司机,而江茴只有在被吴胤远批准时才能与母亲见面。
因为吴胤远总说:我不想让你看到妈妈,怕你太伤心。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底露出属于父亲的关爱,江茴短暂的贪恋着。
母亲终究没能撑过这个冬天——她的全身插满管子,初雪的时候世界一片洁白,她悄然停止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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