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折舟牵着小童对他们拱手招呼:“昨日多有得罪,因我一时糊涂坏了本门名声,又冒犯二位仙长,执天知错,特来请罪,请仙长宽恕!”
名为执天的小童对二人俯首一拜,不敢与人对视,白折舟弹着手指打在他额头略施惩戒:
“冒犯是主罪,坏了名声是次要,你这小呆瓜,怎这会儿就忘在脑后了?”
分明是责备,语气中却有一丝宠溺。
执天对师兄甜甜一笑,有人撑腰不怕惹祸了,看向虞扶尘的眼神没了怯意,称呼也一并变了。
“哥哥对不起,执天有错,以后不会再犯了。”
师尊对不起,徒儿有错,你看看我好不好……师尊,求求你……
师尊,徒儿以后不会再犯了,你回来看我一眼,好不好……
求你……
悠远回忆中的稚嫩童声萦绕耳畔,一瞬间的失神,继而眼前一片漆黑,心口钝痛令风长欢恍惚。
迷惘之中,他似在找寻着什么……
“师尊,师尊?身子不舒服吗?”
“没……”
风长欢原本演技极好,说一两句违心之言也能不着痕迹,可这一字简单的否认,却让他发觉自己是不愿欺瞒那人的。
于心不忍……大抵是这种情感。
他不敢去看那人关切的眼神,隐下心口痛楚另找话题:“这孩子根骨不错,是难得的练功奇才。”
“他上山不过半月,我怜他身世凄苦才破例准他入门,尚不知掌门师叔出关后可会怪罪于我,是该说凌雪宫太过墨守成规了吗……”
这话从白折舟口中说出,意味大不相同。
连大弟子都甘冒欺师灭祖的罪责,直言认为凌雪宫过于守旧,以至故步自封,怕是事实的确如此。
“折舟兄此言何意?”
“师门有令,除去掌门一辈的长老,任何人不得收徒入门。掌门师叔闭关二年有余,长老们或是随之一并清修,或是下山远离门派,少宫主迟迟不愿插手门内之事,实在不知凌雪宫如何维持下去。”
看来步念安撒手不管的两年,身为大弟子的白折舟不得不苦心维持,一手接下所有烂摊子,他还如此年轻,属实为难。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或许昔日耀眼的名门早已不复当初光辉。
午膳过后,茶堂内一场珍珑棋局渐入佳境。
双方针锋相对,各不相让,阴阳二色有如鸿鹄暗蛟,一者居于碧空傲视众生,一者盘踞神州为主四方,难辨优势。
“微之当真棋艺精湛,令人折服,折舟自叹弗如。”
这称呼令明斯年满心疑惑,见风长欢与虞扶尘一脸意味深长的隐笑,当下了然,一反常态红了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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