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慧:虽然她要户籍户贴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可看到姑姑为了自己操碎了一颗心,她也忙配合着起身,郑重的朝着主位上的姑父鞠了一躬。
“姑父,我姑姑说的对,以前是侄女不懂事,做出了许多让姑父、姑姑丢脸的错事,给姑父、姑姑添了诸多麻烦,在这,侄女正式跟二位长辈致歉,对不起姑父!对不起姑姑!这几年下来,让您跟姑姑为我费心了。”
余慧再次鞠躬致歉,直起腰身后,她继续。
“不过姑父,自打先前我病了那一场,侄女就想开了,决心以后认清现实,踏实做人,绝不再妄想那些有的没的,为了证明我所言非虚,也是为了时刻提醒我自己,所以姑父,求您,帮侄女把侄女那一只没登记落定的户籍户贴给我办出来吧。”
余慧诚恳的说着,望着对面她姑父眼里的认真与认同,她知道,不管这套说辞姑父信不信,反正事情大致是成了的。
当然了,为了保险起见,在姑父抬手示意她坐下的时候,余慧还郑重的补了一句,“还请姑父重视,这个东西办理的越快越好。”
毕竟自己可拿不准,这公府到底是哪一日被抄家,亲人又是哪一日被下大狱的,谁让原身的记忆混乱不靠谱呢。
杜耀泽看着眼前的余慧,脊梁挺的笔直,心里咂摸了一圈孩子刚才的话,他倒是满意了。
他道:“嗯,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慧儿既然能知错,能想通,自是好的,姑父也很欣慰,你懂了事,今后也能免得你姑姑总是日夜为你操心,姑父也能对得起你九泉之下的爹娘……至于户籍?呵呵呵,你个小儿,说风就是雨的,不过你且放心,姑父知了,明日就出府给你去办。”
若是能安妻儿的心,能让侄女自此成长,区区户籍户贴而已,自己再是庶出,那也是公府庶出,户籍户贴这都是小事。
余慧得了准话,连连朝着姑姑、姑父道谢,这还不足兴,看到边上,小爪爪还在抓着大鸡腿啃的干饭小表妹,余慧干脆凑头上去,嗯嘛一口,啃在了小表妹的脸蛋上,虎的专心干饭的小表妹,手里的大鸡腿都咣当一声掉在了碗里,模样又呆又萌,可是取乐了一家人。
余谷雨看的好笑,忙掏出手绢给女儿擦脸擦嘴,一边擦,还一边嗔怪的瞪着搞怪的侄女,连连哄宝贝女儿。
余慧见状,也忙给扁嘴的小表妹做鬼脸,惹得小粉团子瞬间阴转晴的咯咯笑,餐桌上和乐融融的,这幅模样,看的杜耀泽心里舒泰,再望向妻子女儿跟侄女的目光中,都带上了暖光。
第9章
夜里,余慧仰趟在自己床榻之上,两手枕在脑后,翘在空中的二郎腿,还有一下没一下的惬意抖动着。
“如今户籍户贴的事基本就算成了,只待明日问姑父要来就是;再一个得趁着抄家前,把姑姑跟小表妹的身体调理好,姑父人也不错,顺道的也带他一个;嗯,明个我就找机会出门弄点药回来做遮掩……就用先前姑姑给的那些银子开销。”
说到银子……
这个事情还是很棘手的。
原身是个孤女,本身因着边关大乱,亲人全部战死独剩她一个,她可以说是身无分文的光着身子就进了茂国公府的门投奔姑姑。
茂国公府为了面子名声,对外宣称好生养着她这个孤女,名义上每月给她三两银子的月钱,其实从进府到现在,原身也没拿到过几次,那些月钱,也不晓得便宜了谁去。
再加上后来,这坑货还死乞白赖的舔狗柿子,导致原身在茂国公府的日子更不好过,便是常常跟姑姑伸手,日子过的也是捉襟见肘。
自己过来后,暗自清点了下原身的财产,把所住的房间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找遍了,拢共也就收刮出来了二十几两的银子,这里大多还都是原身从亲姑姑那讨来的零花,就这,原身还不安稳,拿着钱儿跟咬手一样,不是今个买花戴,就是明个买脂粉,尽情的打扮自己,叫人一言难尽。
如今抄家迫在眉睫,自己不是没打过这茂国公府库房的主意。
上上辈子没少看小说的她,才不管那些小说里,什么家产登记造册不好偷拿、偷藏的说法,反正人家抄的也是茂国公府的家,便是事后被查出账目不对,找麻烦也找的是茂国公府的那些掌权主子,干她一个投亲孤女何事?
她甚至都做好了,找到茂国公府的私库,一定要好好发一通财的打算,只可惜啊,还是那个话,原身是孤女,在茂国公府是个尴尬的存在,很多的地方都去不得。
打从自己来后,哪怕暗自通过异能与植物开道,最终也不过是大概摸清了一些置物库房所在,至于存存放银子的公中银库,还有各房主子的秘密私库……
呵呵,她还是不用多想了,就是自己想要去搞,暂时也摸不到门道。
不得已,余慧才把目标放在了府里那些得脸的奴才身上,就比如那位老太太手底下的得力嬷嬷,杜芬芳杜嬷嬷,不然你以为,先前她那一盆金盏菊是白送的?
还不是因为摸清楚了,那花老太太不喜欢,而她的得力嬷嬷又贪小便宜又喜欢么?
说起杜嬷嬷……
余慧下意识的把自己的异能,往自己下晌带回来的那盆金盏菊袭去。
茂国公府后院,隔着主子们所在院落群一个夹道的后街中,一处三进院落的主院,余慧惦记的着的人此刻就在这里。
主卧中灯火通明,身为外院管事的中年男人,看着面前盘膝坐在炕上,手里又在点银票的妻子皱了皱眉。
“我说你能不能收敛点?不要动不动隔上几日就抱着银票数来数去的?杜芬芳,这有意思吗?”
这糟心婆娘难道不知道,她手里的这点东西,大多数都见不得光吗?
杜嬷嬷听到丈夫不悦的语气,她没好气的抬头翻了个白眼,见这老货拉呱着一张脸,就跟别人欠了他几千两一样,杜嬷嬷气就不打一处来。
身为后院真正掌权人手下最得力的嬷嬷,丈夫这个外院二管事,那还是自己给他弄到手的呢!
眼下他竟然还敢跟自己瞎逼逼?
杜嬷嬷嗤了一声,“哼!你那是什么表情,这是嫌弃我市侩了吗?我告诉你杜三,要不是我杜芬芳,你杜三能有今日的风光?能住这么大的好宅子?身上能穿绸衣?还日日吃酒肉?还能被人人敬一声杜管事?
我呸!你杜三能有今日的风光,都是因为沾了我杜芬芳的光!要不是我,你杜三此刻怕不是还窝在那个破庄子上当个没出息的庄头,哪有今日的风光?
哦,眼下倒好,你好日子过足了,倒是先嫌弃起老娘我爱财啦?杜三你可而别忘了,你是怎么被主家赐予杜的,你也别忘了,我这边市侩爱财到底是为了谁!
老娘辛辛苦苦的,还不都是为了你们老杜家么!!!”
提起这个杜嬷嬷就来气,脾气大的,把丈夫训的跟狗一样。
见妻子又提起这些个,杜管事心里恼,倒是想怼来着,可想到眼下的日子,还有自己管事的职位,还真就是因着面前的河东狮才得的,他的腰杆子就直不起来。
反驳嫌弃的到了嘴边的话,转瞬就被他咽了下去,杜管事软了声调。
“唉,芬芳,为夫不是这个意思,你先别恼,我也是为了你好呀!虽说眼下这是在自家,可老婆子你别忘了,咱这府邸还是国公府的产业,它不是咱们的私产!而且家里还有那些个下人在呢,隔墙有耳的道理你不懂?你总是这么爱点银票,我这不是怕万一……”
见丈夫服了软,低了头,杜嬷嬷忍不住啐了一口,脸上终于有了笑模样。
“成了成了,知道你这是为我好,是担心我,我省得啦老头子,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娃,这个道理我能不懂?我也不怕予你说,当家的,我打小跟着主子做事,别的学不会,主子的精明我可没少学,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我心里清楚的很!就比如说这金盏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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