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这位脑补青年激动的呀,一把拽住了身边年长的军士,兴奋的几欲落泪,语无伦次。
“我天!头儿,头儿,你看,你看啊!原来那个小丫头不是来找死的,她也不是来添乱的,她,她!哦天!她是来救人的呀!是救人,救人!
头儿,我猜那小丫头怀里抱着的人,一定是她心爱的未婚夫,肯定是!
当她知道自己的未婚夫在战场遭遇危险,所以才不惜冒着失去生命,冒着被高狗的砍杀的危险,千里迢迢奔袭而来就只为救人啊!我天,头儿,我太感动了,这怕连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
这一刻,阴霾的天空下,战火喧嚣的残垣断壁前,厮杀震天的金戈铁马处,这个抱着‘心爱’的男人,逆光走来的小小身姿,显得是那么异常的高大……
然而,这还不是余慧最让他们震惊的,最让城楼上的军士上下齐齐震惊且被征服的是……
余慧把杜禹辰抱到城楼下,越过防御的铁蒺藜,把人放到了紧闭的城门跟前,把昏迷不醒的杜禹辰安顿在了这里,还指着狼狈跟上的杜禹平发话。
“杜禹平,这里眼下还算是安全,你就在这守着你哥,我再出去看看。”
“看,看什么?”
因着刚才自己扒开尸体堆后看到的一幕,除了姑父跟小表妹至多一个柿子外,对杜家人一点好感都无的余慧,此刻倒还算是认可了杜禹平这个胆小又不胆小的家伙。
杜禹平起先还茫然着,只知道傻呆呆的点头下意识的回嘴,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应了个啥,还是看到余慧闻言,转身就要往前头战场去,杜禹平这才猛地醒过神来,一把拉住了余慧急了。
“不是,拖油,额,咳咳咳咳……内个表姑娘,这里是战场,很恐怖的,你要去哪呀?”
余慧却挣脱开杜禹平伸上来拉住自己胳膊的手,她看了眼前方的尸山血海,再看了看千米外依旧在拼杀的战场,她的眼里闪过坚定。
“我要去救人!”
这是冷兵器的时代,哪怕人被砍翻了,被捅了心窝子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她就能把人救回来。
亲自来到这战场,看着这累累尸骨,闻着这遍地的血腥,余慧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必须得做点什么。
这么多的人,不可能完全死绝的,自己救一个就是赚的,所以她得去看看,要不然,余生她怕是都难以入眠了。
救人如救火,余慧来不及耽搁,挣脱开杜禹平的拉扯,嘱咐了句让他自己小心点,整个人就跃出了铁蒺藜,朝着前头的战场尸海冲。
楼上刚才还止住骚乱与担忧的军士们,紧接着就齐齐看到,已经安全了的小丫头,竟然头也不回的又一头扎进了尸海中。
脑补青年顿时就不解了,他转头拉着身边的头儿喃喃自语道:“哎?不对啊头儿,小姑娘不是已经把心爱的人救出来了么?她怎么还往战场里头去呀?那多危险啊!难不成?她不止一个未婚夫、心爱人?这是里头还有……”
“不止你个大头鬼!你个大傻子不会自己看啊!那小姑娘是在救人,救我们的袍泽!”
头儿看清楚下头余慧在做什么后,不客气的一巴掌拍在了脑补青年的后脑勺上,嘴里的声音甚至是吼出来的。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那道小小的身影,灵活的穿行在尸海中,翻找,翻找,再翻找,从尸堆里快速扒拉出身穿他们眼熟甲胄的‘尸体’,而后检查,包扎,背在背上就往回跑,以此往复,一次一次又一次……
他们知道,小丫头那是在救人,她在冒着生命危险,在稍不注意就要丢命的战场最前沿救人!
这一刻,他们全都被小丫头的举动所打动了,深深的打动,所有人看着城楼下不断重复,不断往返的那道身影,他们哑然,他们激动,他们振奋,他们欢呼……他们不自觉的加入到这场与生死赛跑的救助中来。
“噢,噢!又是一个,天,快点跑,小丫头快点跑啊!”
“加油!加油!”
当他们看到余慧成功的又扒拉出一个活口的时候,他们欢呼雀跃;
当他们看到余慧疲惫的背着人踉跄要倒的时候,他们不由握紧了拳头,屏住呼吸,起身呐喊助威;
“小丫头小心!”
“天啊,注意啊小丫头……”
此时此刻的余慧,就像是黑暗里的一盏明灯,明明干的是最微小,最正常不过的一件事,可摆在眼下这样的局面场合,却是那么的激励人心。
明明小小个的身影,明明就一个人,却给了城墙上的人注入了无限的动力与勇气。
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她,越来越多的人为她鼓劲,越来越多的人为她捏把汗,越来越多的将士恨不得立刻以身代之,加入救人的行列。
只可惜军令如山,他们没法打开城门出来身体力行,可他们用喊声,用认可,用鼓劲,跟余慧站在了一起。
“小丫头加油!”
“天,又是一个,又一个活着的!小丫头又救出来了一个啊,袍泽们……呜呜呜……”
他们下不去,可是有人,有个一人,有一个小姑娘,把他们最想干却干不了的事情给干了!
这让他们怎能不激动,不拍手叫好,不激动的拍案叫起,不兴奋的抱着身边的袍泽欢呼雀跃?
这一刻城楼上所有的人,哪怕刚才还疲乏的缩在墙角休息等待换班的将士,在听到身边站在瞭望口的袍泽不断的发出惊呼后,他们也纷纷跟着站起身,顺着大家的视线齐齐看去,而后,他们就看到了宁自己终生难忘,宁自己内心振奋的激动时刻。
所有人的内心瞬间涌起一股异样振奋的情绪,纷纷加入了欢呼鼓劲的行列,朝着下头奔波于救人与救人之间的余慧加油打气。
城楼上欢呼阵阵,城楼下余慧嗓子都跑的冒烟了,她却丝毫不敢停歇。
铁蒺藜里的伤号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这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正因为的对的,余慧越发不敢停歇。
“杜,杜禹平,你尽可能的给这些伤好包扎一下,伤势严重的你别动,插入身体主干的箭矢你也不许拔,这些伤势得回头等城门开了,把人送去伤兵营让军医治疗。”
杜禹平自然知晓自己的斤两,面对余慧的吩咐,他手脚不停,哎哎的应了,而余慧叮嘱完杜禹平后则再次快速投身进了前方战场,根本没多的功夫关注杜禹平是如何忍着害怕,是如何颤抖着双手,听从自己的吩咐,哭着、掉着眼泪的在给伤病包扎。
忙于救人的余慧,靠着自己悄默声撒出去的那些种子,催发它们,让它们帮助自己从尸山血海里找寻那些还有活气的人。
找到的活口,发现是穿着己方甲胄的人,余慧就动手输入异能先吊命,而后背着往回安置。
若是碰到的是高狗,余慧则狠狠心,直接调动种子吸食掉对方的生命力,而后用积蓄到的生命力,救治更多的自己人。
这一刻的余慧就像是一台冰冷无情的机器,收割着敌人的性命,也救治着自己的将士,她却不后悔自己手染鲜血,因为现场的情况实在是太惨烈了,现实根本容不得她做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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