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坏笑着走到床边,盯着我看了又看:“哥,什么感觉?”
我感觉身边凉飕飕的,心里却急得一团火:“这具尸体有问题,你快吧油灯点着!”
风铃点了油灯,屋里瞬间变得敞亮。
我的心跳也随着光亮慢慢平息,侧眼一看,身边躺着的尸体脸颊绯红。
这下更难解释了。
风铃还在笑,咯咯的笑声让我起鸡皮疙瘩:“哥,尸体的脸怎么红啦,你不会真做了点什么吧?”
“你哥是那种人吗?不开玩笑了,过来拉我一把!”我是能起来也能下床的,只是不想跨过身边的尸体。
风铃伸出小手:“下来吧!”
“说错了,不是拉我,你把尸体拉到地上,用点劲儿!”
“哦。”
风铃拉住了尸体的一条腿,一用力,尸体半截身子滑到了地上,头还靠在床边,感觉尸体比之前更柔了。
这次没有诈尸,风铃也没表现出任何异样,只是好奇地自言自语:“好轻啊,人家不是都说死人很重嘛?”
我从床上跳下来,这才缓了口气,看着脸红身子软的尸体,一时也没了任何头绪。
守夜意为安抚亡魂,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三日而后殓者,以俟其生也,三日而不生,亦不生矣…;…;”我心里默念这句话,能感觉到很大的歧义,又说不清楚。
“哥,要不要叫魂?”
“叫魂?”我眼前一亮,不过马上又摇头,“如果她魂魄尚在,咱不能让她灵魂出窍吧?如果她早就魂归西天了,叫回来也只能附体活尸,没用的,况且我也叫不回来。”
自从五头山一事之后,我就发现叫魂这东西太邪门了,完全就是活尸一个人的表演,我根本掌控不了,怕风铃再闹出什么岔子来。
我心里清楚,我不是一个合格的魂官,掌控不了大局,只是凭借风岩的叫魂笔记,装腔作势罢了。魂官掌控不了大局,活尸就容易出差错。
“那你还要继续守夜吗?”风铃问我。
我看看表,已经五更了,我是在三更唱完安魂歌睡着的。
想了想还是要继续,就摆手对风铃说:“等我唱完最后一曲安魂歌,她要是活不过来,天亮就安葬。”
风铃乖乖地走出了灵堂。
可我并没有唱安魂曲,因为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问题就是,已经过了正常流程的安葬时间!
我竟然把这个事情给忘了,第三夜根本就不用唱五更的安魂歌。我清楚地记得,第一次去大伟家的时候,他说凌晨三点要安葬杨秀。
也就是说,第三夜只用守到三更。
“风铃啊!”我朝外面喊道,“守夜已经结束了,不用再继续了。”
风铃还没说话,我身边却响起了低吟声,像娇喘又像哭泣,断断续续,隐约又显刺耳。
我下意识地扭头一看,尸体眼角滑落一滴泪。
风铃走进来说:“不用守啦?好呀!”,一扭头也看到了尸体在哭,指着灵床问我:“哥,死人会哭?”
我也是第一次见死人流泪,她没有呼吸、没有心跳、通体冰凉,会脸红会流泪会低吟…;…;
我摇了摇头:“可能是守夜起作用了。”
“要是大伟在就好啦!”
“大伟知道个毛!数千年的习俗,传到他那里的时候早就只剩皮毛了,现在的守夜人全都是按照流程做事而已。”
“就你知道的多!”
“哥不是知道的多,而是思考问题的角度和你们不同。学心理的人,从来不看表象。”
“我也发现啦,你不光思考问题的角度不同,癖好也和常人不同…;…;”风铃坏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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