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北海笑笑,走到桌边,将热水瓶里的水倒了一杯进搪瓷杯里递给曹焕。水还非常烫,曹焕想喝,可入不了口,只能傻乎乎拿着个杯子等它凉。谭北海见状,拿过另一个搪瓷杯,他接过曹焕手里的水,互相倒着帮他凉水。曹焕一大半杯热水下肚,胃里热了,人也就舒服多了,他把水倒在另一个杯子中,分给了谭北海。
活过来了,你也喝一点。
村长正好拿了两个手电筒走过来,谭北海放下杯子,跟着他沿着自建的石板路,一圈一圈地往更高处的平房走去。他们要找的那位老人是一人独居,坐在自制的木头轮椅上过来给三人开的门。老人应是已经听村长说过事情原委,此时脸上尽是悲伤难过的表情,他一边滚着轮椅的轮子,一边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我家那小孩,以前很乖的,从这里出去是为了给我赚医药费,可怎么就被外面那些人带坏了呢。老人说着低下了头,抹着眼泪,哽咽道,我就这一个儿子,没了他我以后怎么办啊。
哎,村长捏了捏老人的肩,安慰道,这两位官员说了,不会判他死刑的,出来后我替你去接他,一定把他带到你面前跪下认错。
老人点了点头,吸着鼻子说不出话。曹焕清了清嗓子,将小袋子拿了出来,放在了一边的木桌上。
老伯,我们开始吧,马上就好的。
在曹焕给老人采血的期间,谭北海向村长询问了下犯罪嫌疑人的具体情况,村长拉着谭北海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两手撑在膝盖上,惋惜地叹了口气,这才娓娓道来。出山的时候嫌疑人才13岁,不管赚多少,都会定期给家里汇钱,但从四年前开始,嫌疑人汇得越来越少,且时间间隔越来越长,直到一年前彻底断掉。老伯曾经让村长帮忙打电话联系下自己儿子,但村长打过去,却已经成了空号,他们一度以为嫌疑人是死在外边儿了,直到检察院这边发来通知,说是他被抓了为止。
待曹焕这边完事儿了,村长又好好地安慰了一顿这位老人,这才带着他俩往回走,他一路上对这事唏嘘不已,后半段又请求他们回去能帮忙往政府那边反映反映这边的生活状况,希望能得到重视,他虽为村长,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权力有限,个人能力也有限,不想这些老人辛苦了一辈子,最后还是在穷困中去世。村长实在是朴素又诚恳,一番话语说得真诚无比,谭北海特意留下了联系方式,以便日后联系。
偏屋面积不大,取暖器开了没几分钟整个屋子就暖烘烘的了,谭北海问村长要了两个盆,两人就着热水瓶里的热水及院子里的井水混合,洗了脸和脚。洗漱完毕,曹焕以为应该很晚了,但其实连晚上九点都不到,这地方一入夜,万籁俱寂,不像城市里那样一直要喧闹到后半夜,这里没有任何娱乐活动,电视信号也不太好,能收到的频道有限。唯一能看的,就是满天的星空,曹焕对着天拍了几张照,挑了一张发给了陈弥和莫达拉。
哇老大这么浪漫啊,摘颗下来带给我呗。
陈弥反应最快,曹焕照片刚发出十秒,他一条语音就飞过来了。
你火奂哥:你不好好休息抱着手机干嘛呢。
哈拉菩萨:这才几点,我睡的是够够的了,让我玩会儿手机呗。
布达拉宫我的泪:啧啧啧,这是和哪个小对象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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