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汗从他青筋暴起的额上滚落下来,砸在她的脸上。她的指尖触到他的腹肌,原本放肆的手指也倏地顿住。
整片月色洒进来,他们静静地看着对方。都在忍耐,都在思量。
彼此的眼中,是一生中最熟悉的脸庞,是少不更事时就敢完全交付的后背,也是从未了解过触碰过的身体。
夜风吹过,竹林沙沙响动竟让她脸红,像身体摩挲着身体。
孟杳看见江何红透的耳朵也明显一动,紧绷的下颌上凝起更大的汗珠,她闭上眼,停在他腹肌上的手指缓缓地向下滑。
到腹股沟处,被他牢牢地钳住,再猛地压过了头顶。
声音已经哑透,“…没聊完。继续。”
孟杳闭着眼睛,能清晰地听见他在极力克制粗重的气息,似有若无地喷在她的脸上。她抿着嘴,忍不住勾了勾唇。
继续?继续个鬼!哪有什么没聊完,分明就是他害羞——她刚刚摸在他腹股沟上,差一点儿,就伸进去了。
啧,怎么还纯情起来了。
可她自己明明也不敢睁眼。手腕被他叩住,手指就在他手背上弹琴。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你害羞什么……以前还一起下河游泳呢,我没看过你还是你没看过我?”
江何:“……”这他妈能是一回事?
他觉得今天孟杳讲话每一句都让他火大,让他想教训她。
他气息仍然不稳,咬牙切齿道:“你十岁和现在长一样?”他初中的时候路过她家,碰到她在阳台上晒内衣都不敢看。更别提刚刚,他的手、他的胸膛,分明已经感受过她的存在。
孟杳闻言,颤颤地睁开了眼,却在打开眼皮的一瞬间就向下,仍不看他,而是迅速向下,瞟了瞟自己。
然后又迅速闭上眼睛。
她想了想,这样说:“…确实差得不是很大。”
江何:“……”
“你对这方面有特殊要求吗?”她语气特别认真,“如果有的话,我可以接受你反悔。”
“…孟杳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她话音刚落,江何忽然低声怒呵,利落地抽下自己腰间的皮带,单手将她两只手腕捆在头顶。
他忍无可忍地堵住她的嘴唇,舌尖扫过她嘴角,一边说:“你还接受我反悔?你挺大度啊孟杳,到这份上允许我反悔?”
“反悔了然后呢,你是不是还要跟我嘻嘻哈哈好朋友?”
“你他妈想折磨死我是不是?”
随着这一句一顿的质问,他的吻渐渐向下,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原本得意洋洋的孟杳忽然有点慌,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挡。
皮带绑得并不紧,她用力挣,感受到一瞬的锐痛后便挣脱开来,然而手刚抓到他头发的一瞬间,她被一道灵活而柔软的力量刮过。全身的神经都瞬间集中在了那一个点,然后又经由那一点,过电至全身。她条件反射地弓起了背。
刚解放的手也被迅速而有力地扣住,他恶劣地抓住她的手、搭在她的膝盖上,仿佛她自己将自己捆住,自己将自己摆开。她曲起了小腿,绕在他的肩膀上,不断地用腿肚摩挲他后脑勺粗硬的发茬,借此缓解那些在她喉尖滚动的、叫人羞耻的呻吟欲。
等他再抬起头来,唇边挂着丝丝晶亮。孟杳眼神迷蒙地伸手去摸,手指刚触到一丝凉意便被他咬住,被温暖的口腔包裹。
她终于没忍住,唇间泄出一声难耐的喘息。
江何笑着用牙齿磨了一下她的指腹,与轻微痛觉同时传来的是他已完全沙哑的声音:“对,出声。”
她如他所愿,再不压抑。
他听着这样的声音,注意力下移。她上身的 t 恤还好好穿着,只是皱得不成样子。
他将她的衣摆一点点向上卷,直直看着那白皙的山丘。汗珠顺着人鱼线落下来,他肩背上充斥淡淡血色,眼神放肆而浑浊,是一身开了荤再不回头的混蛋样。
孟杳的确不是丰腴的身材,但也没有她自己讲得那么夸张——跟小时候差别不大,那他现在成什么了?!
…她就是在气他!
江何气得牙痒,俯身咬她,牙齿与唇舌共同在两座山丘上攀岩。轻轻重重的啃噬中,他欣赏她的颤抖,笑纳她在他背上留下的所有锋利触觉。
忍无可忍之时,孟杳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意含警告。
江何心领神会,起身拉开床头柜,一手利落撕开玻璃纸,另一手抓着孟杳的左脚,踩在自己的肩膀上。
再不需多做什么,江何腰间耸动,一贯到底。
孟杳的脚死死抵着他的肩膀,她像一张被自己攥紧了许多年的纸,此刻终于被撑开,被延展,被抚平。
他亲手涂上颜色的脚趾绷紧、踩在他的锁骨上,他们一起陷入长久的战栗。
……
酒店备的东西是三只装,全部用完后,孟杳才被江何扛在肩膀上走出浴室。
床单已经乱得不能看,江何一手扶着孟杳,一手扯下脏兮兮的床单,露出洁白的床笠。他就这么扛着孟杳在屋子里环视一圈,没找到新的床单。好在床笠是干净的,勉强能睡,但少不了要吐槽老罗,“这么大个房子就一张床,怎么设计的……”
孟杳管不了那么多,直接从他肩上滑下来,头先着陆,翻了个跟头,睡在床上。
江何:“……”怎么会有前一秒说没劲,后一秒就在床上翻跟头的女人。
他给她盖好被子,也上了床,然后不自觉地伸出手臂将她揽在怀里——明明是第一次睡在一起,这个动作却熟练得像做过无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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