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了翻,这银杏叶在里面夹了很久,是有痕迹的,她很快就找到了那一页,重新放进去。
放进去时,却无意中看到上面的文字,竟然用蓝色钢笔画了一下。
那行字是“lve s a t and yet nt a t”。
初挽有些惊讶。
这本书是他的吧,用蓝色钢笔水画下的痕迹,是他画的吗?
还是说,他只是无意中收藏了一本别人看过的书?
初挽忍不住翻看了一番,终究小心地将银杏叶放回原处,之后帮他收拾好了。
初挽将家里折腾了这么一圈后,她的积蓄已经所剩无几,幸好还有陆守俨给自己的生活费,不至于出现吃喝问题。
只是自己如果想买什么物件,也不好用这个钱,她便琢磨着,她这些东西,找出一件来卖了,先周转一些现金,不然万一遇到什么很好的机会,手头没钱,那还不活生生急死。
这天,她去逛白石桥市场,好巧不巧竟然遇上了聂南圭。
一见到聂南圭,她心情就特别好,招手冲他笑。
聂南圭穿着一件非常宽松的港式大衣,两手慵懒地揣在兜里,看到她这样,挑了挑眉:“这是怎么了,见到我这么高兴?”
初挽坦诚到:“最近手头有点缺,需要钱,想找个路子卖点东西。”
聂南圭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了:“听说你最近收了不少好东西,只进不出,不缺钱才怪呢!”
初挽眨眨眼:“是吗?这你都听说了?”
聂南圭:“四九城古玩市场就这么大,谁能瞒得过谁。”
初挽:“那你猜猜,我都收了什么?”
聂南圭:“初大小姐收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看得出来,你最近滋润了不少,是不是遇上什么好事了?”
初挽:“说得没错,人逢喜事精神爽,最近好事太多。”
聂南圭:“嗯?什么好事,说出来让我乐乐。”
初挽笑道:“你先帮我找个好主顾吧,我这里有一个青花釉里红鼻烟壶,还有一件唐瓷碗,都想出了。”
出这么两件,要是价格好,就足够她手头有些积蓄了,还能再多进不少货。
太贵的她也不敢买,就争取低价捡漏了。
聂南圭:“青花釉里红鼻烟壶?”
初挽:“官窑珍品,有点豁口,不过虽残犹珍。”
聂南圭:“你既然说了,回头拿过来,我让人给你摆摊,佣金的话,友情价,只抽你一成,怎么样?”
初挽:“行,成交!”
一时想起来聂老头,又道:“你爸那里——”
聂南圭懒洋洋地扫她一眼:“把心放肚子里吧,这事可不能让我爸知道。”
初挽扬眉:“嗯?”
聂南圭勾唇,揣着兜,漫不经心地道:“我爸提起你们初家就咬牙切齿,让他知道我和仇人家女儿合作,还不把我剁了。”
初挽:“什么意思?你爸提起我们初家咬牙切齿?因为上次的壶?”
不过按说这件事隐蔽,聂老头不至于怀疑到她头上。
聂南圭却道:“算了,陈年旧事,谁知道呢!”
初挽:“什么叫算了,咱们可以敞开来说说嘛,我们初家干了什么缺德事,让你爸咬牙切齿?”
聂南圭不轻不重地瞥了她一眼:“小初同志,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行不行?”
初挽也就不再提了,反正陈年老账,提了彼此都不愉快。
聂南圭挑眉:“东西你还要卖吗?”
初挽:“算了吧,我怕你爸知道了直接气死,我再想别的办法吧。”
她想着,可以去找文物商店的胡瑞秋。
聂南圭却喊住她:“我瞧你这气性还挺大?”
初挽:“这不是考虑着你爸吗?”
聂南圭好笑,径自走到她身边:“我要天天想着我爸,我和谁都别说话了。得,明天,你把东西拿来吧,就在这里。”
初挽见此,也就道:“好,提前谢谢你了。”
初挽取了那两件物事直接交托给聂南圭了,倒是没什么不放心的。
做他们这一行,凭着眼力界做事,捡到漏了,算你有本事,打眼了,自己认栽,大家一般不会找旧账。
就算遇到一个不懂行的,买打眼了想退,那也行,按照规矩来,折价给你退,这就是打眼的代价。
行有行规,大家都认这行里古老的规矩,大家才能做下去。
至于把东西交托给聂南圭,他既然开了这个口,她就不怕他从中捣鬼,都是这个圈子里的,凡事图个长远,斗心眼归斗心眼,拼眼力归拼眼力,但是这种事关信誉人品的事上,谁也不至于这么坏自己名声。
聂南圭倒是也不负所托,很快就给她的物件找到了买家,那件鼻烟壶直接卖了八百二十块,唐朝瓷碗则是三百八十块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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