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守俨终于开口:“我当然最疼——”
他说到一半,后面的话却说不出口了,就这么隔着极近的距离看着她。
初挽的心漏跳一拍。
她意识到他要说什么。
她压着心里的期盼,看着他。
陆守俨却抿着唇,不说话。
她正要张口,却看到,陆守俨脸上竟然有了可疑的红?
她诧异地看着他,没错,一向情绪四平八稳的他,竟然脸红耳赤。
她动了动唇:“怎么了?”
陆守俨别过眼睛去,哑声道:“没什么。”
初挽越发纳闷:“你想说什么……”
陆守俨却陡然起身,道:“我去把垃圾倒了。”
初挽诧异:“你话还没说完呢…”
陆守俨却已经走到了门口,手搭在门把手上,他抿着唇,低声道:“你把桌上也收拾收拾,等我回来,我们就出发。”
说着这话,人已经径自出去了。
初挽坐在床边,抱着被子,倒是呆了好久。
她其实大概知道他接下来的话是什么。
但是显然他很排斥这个字眼,或者说是排斥在她面前提起来。
好像是一个禁忌,提了后,他就立即反应很大,躲开了。
之前看完电影她逗他时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
她抱着被子,突然想到了什么,竟然忍不住笑了。
所以他其实是不好意思,以至于只能落荒而逃?
初挽略收拾了收拾,陆守俨回来了。
她瞄了他一眼,他脸上有些疏淡,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初挽见此,也就不提了。
——虽然心里其实很想逗逗他。
陆守俨:“我带了点石原县的特产,我们收拾收拾,给爸还有哥嫂他们分分。”
初挽:“嗯。”
陆守俨将那些东西都分门别类放好了,一时两个人说着话,初挽便说起自己的打算。
“我想看看四合院,自己单独买一套,这样我们自己可以住,以后我放点什么东西也方便。”
陆守俨一听,便明白她的意思,略沉吟了下,道:“这样也行,我一时半刻就这样了,我看我们单位也没条件分配更好的住房,如果你想改善,也可以。”
初挽偎依着他,便将自己最近发了财的事说了。
她说的时候,特意留意着他的反应。
不得不说,见过大风大浪的男人就是不一样,他对于她发了多大的财并没有兴趣的样子,也没有多问,只是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最后,她道:“总之,我想拿出来一万,和你的钱一起买个房子,改善我们的住房条件,这样我做什么也方便,你觉得呢?”
陆守俨:“你想买,那就买,我也觉得买个房子挺好,现在用我做什么吗?”
初挽:“你都不仔细问问具体怎么回事吗?”
陆守俨:“挽挽,这些你既然操心了,那肯定错不了,我就听你的就是了,需要我做什么,我配合。”
初挽听着这话,便笑了。
她喜欢他摆出的这个态度,真的喜欢。
哪怕他只领着一份死工资,永远不会发大财,但是他对钱财就是看得淡。
这是一个不以物喜的男人,一个坦坦荡荡把信任摆在她面前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哪怕他穿着最土的旧中山装,他也散发着人品贵重的气息,这就是一个人的人格分量。
于是她便详细和他说起来,那一批博古斋瓷器的机会,景德镇的柴烧窑,以及自己买房子的想法。
最后她道:“为了不太惹眼,接下来我也不敢卖什么了,手头这二十五万需要充分利用,不能太浪费,博古斋那一批瓷器我想要,必须要。柴烧窑如果真盘下来,后续工资以及烧窑费用都是支出,回本却没那么简单,但是这件事对我很重要,哪怕一时赔钱,我也得干。”
陆守俨神情认真起来,仔细地问了许多问题,比如柴烧窑和煤烧窑的区别,景德镇的情况,高仿瓷的情况。
初挽便感觉,他虽然并不懂瓷器,也不懂烧窑,但问的问题竟然都能恰好问到最关键。
只能说,哪怕是完全陌生的领域,他依然保持着对关键要领的敏锐度和思维缜密性。
最后,陆守俨终于道:“博古斋的那一批瓷器,可以回头问问陈主任,这样也好插手,至于柴烧窑,我帮你问问情况。”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