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秀珺自以为这话说得漂亮,谁知道说完后,大家都有志一同地没声儿,仿佛没听到一样,初挽更是没搭理。
陆老爷子头也没抬,正逗着小希同玩儿。
乔秀珺便想着再说一句,谁知道刚要开口,陆老爷子已经道:“这都什么年代了,姓什么有什么要紧,我们伟人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我们计划生育口号就是生男生女一个样,知道为什么生男生女一个样吗?”
陆老爷子这一说,大家伙都忙问为什么。
陆老爷子这才道:“前几天我过去农村视察,这农村墙上都贴着女儿也是传后人,这什么意思呢,意思是说,女儿生的孩子,也是家里的后人,那不就是说,以后孩子跟着谁姓,都是一回事吗?这没差别!”
陆老爷子一解释,大家都纷纷点头赞同。
旁边陆守信正好在,道:“爸说得对,现在上面说了,男女都一样,不能重男轻女,所以说起来,孩子跟着谁姓,以后都是正常的,这就是觉悟,新时代了,改革开放了,我们都得提高觉悟。”
陆老爷子点头,之后看了眼乔秀珺:“咱们家的媳妇,也都是上班的,平时在单位是能顶半边天的人,你们大嫂虽然这几年没上班,但她在家里帮衬着我院子里这些事,这也是功劳,是家里的功劳。至于老三媳妇,你不上班,平时太闲的话,也多读读书,看看报纸,进步一下思想,要不然,早晚落后!”
乔秀珺心里一个咯噔,心想我就随口说几句,怎么就落后了?
陆守信皱眉,不太苟同地看了一眼自己媳妇,附和道:“确实得多学习,要思想进步了。”
乔秀珺想要反驳,但是又不能,没办法,只能闷闷地不说话了。
一直到了离开老宅,她不服气,咬牙道:“我说得这不是正理吗?老七孩子姓初,凭什么,凭什么和咱们孙子一样,这能一样吗?”
陆守信瞪着自己媳妇,神情漠然。
乔秀珺便有些心虚了:“你,你什么意思?”
陆守信:“我明天从单位拿一些材料回来,你没事看看,每天交一个笔记,学习进步一下。”
乔秀珺:“这是发什么疯?”
陆守信神情冷肃:“省得你整天给我丢人现眼!”
姓氏的问题,陆守俨和初挽再没提过。
初挽可以看得出,陆守俨对于这些确实并不在意,他并不是一个在乎别人眼光的人,他也有足够强大的自信来面对这些可能的流言蜚语和猜测。
这些在他那里,都不是事,甚至不是什么需要化解的事。
这是初挽的观察。
她想着,或许一个男人真正的强大,就是丝毫不会在意这些俗世的衡量。
比如孩子跟着自己姓,比如现在去美国的生活费都是自己来出钱,这些,对于陆守俨来说,都不是需要在意的事。
这反而让初挽为之折服,这就是一个男人的自信,因为内心足够强大笃定,并不需要在女人那里寻找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也不需要孩子的姓氏证明什么。
至于上辈子那陆建时,差了十条街,给陆守俨提鞋都不配。
而这个时候,两个人紧锣密鼓地准备着,两个大人的东西,孩子的东西,各种物件,那边的房子住处,以及生活安排,能准备的都准备妥当了。
初挽还设法弄了十万美元现金,是从瓷语的盈利中支取出来的,她打算拿着这笔钱去美国扑腾一番。
美国和国内不一样,美国的古玩市场自由活泛,她可以频繁易手来赚取差价,快速积累一些资金。
其实就初挽的计划中,是想在中国站稳脚跟后,携资金出入国际各大拍卖场,但是现在看来,她在国内已经积累了足够的底仓,现在有机会去国外拼打一番,这路子倒是也不错。
总算把各样行李都准备妥当了,大部分行李通过邮寄的方式直接先运往美国了,少量生活必须以及孩子要用的,他们随身带着出发前去法国。
九月份的时候,陆守俨初挽把家里都收拾过了,将所有收藏品全都封存进保险箱内,又在房间外院子里都加强了防护措施,安装了铁门,放着两个保镖在这里看护着院子。
为了保险起见,又委托给陆建星,他每周都会过来检查这边的情况。
一切安置妥当后,两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和两个保姆,登上了从中国前方法国的飞机。
六口人从北京出发,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终于抵达了法国,之后法国转机,三个小时候到达瑞典的首都斯德哥尔摩。
飞机缓缓降落,他们还没出飞机,便感觉到了气候差异,这个时节,北京大街上还有没换下夏装的年轻人,但是这里却已经有了初冬的沁凉,幸好他们早就有所准备,大人披上了大衣,给两个孩子都裹上了羽绒服。
这个年代来瑞典的中国人还是少,下来飞机,周边不少人都好奇地看过来,两个孩子也都瞪大眼睛好奇地看他们。
瑞典人是欧罗巴人种,大多皮肤很白,典型的金发碧眼,身形也都很高大,两个孩子不是没见过外国人,但是周围一下子这么多和自己不一样的人,他们自然稀罕。
两个保姆更是噤声,都不敢说话,就四处好奇地看。
他们顺着人流往外走,这时候,就见机场有人举着牌子,上面赫然写着“陆守俨初挽”。
看过去,举着牌子的竟然是两个中国人,旁边还站着几个瑞典人。
初挽他们看到牌子的时候,对方也看到了他们,这实在太好找人了,一群金发碧眼中的华人!
当下大家忙打招呼,走近了,这才知道,两位中国人是中国驻瑞典的大使,他们提前知道瑞典王宫招待陆守俨初挽一行人的消息,便一起过来迎接。
瑞典是个小国,过来这边的中国人并不多,而陆守俨初挽这种被瑞典王宫招待的中国人自然少之又少。
他们也是知道陆守俨的,彼此握了手,寒暄了几句,旁边的瑞典人热情地过来,说起来,原来外面威德公爵已经都安排好了,正等着。
两位外交大使完成了使命,再次和他们握手道别,更邀请他们过去大使馆聚聚。
而陆守俨初挽一行人则被接出去,威德公爵正等在机场外。
威德公爵见到他们,非常高兴,和他们打了招呼,看到两个小家伙,更是一叠声夸赞两个小朋友可爱。
这么寒暄一番后,他们被安排上了车,那车子都是一水儿的沃尔沃顶配加长轿车,大概七八辆鱼贯往外走,气派又豪华。
两个保姆经过长时间的旅行,已经麻了,现在看到这阵仗,更为忐忑,拘谨得手脚都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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