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妞妞,妞妞,我好想你,我想抱你,我要抱你……我好痛,我好痛啊,妞妞……”
叶离的眼泪无声无息地掉了下来,他伸长手臂,恨不能把自己所受的伤全部亮给她看,好让他的妞妞知道他究竟有多么痛苦,从而不再离开他。
钮书瑞果然被那红色的血渍刺了一下,痛苦的闭了闭眼,眉眼间顿时染上阴霾,看着仿佛动摇了一般。
叶离眼里立刻闪过蓄意的光芒,他趁热打铁地又凑近几步,哑着声音哀求道:“妞妞,你帮我包扎好不好?像之前那样……”
而后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连忙道:“很快的,妞妞,我答应你,我不打扰你工作,一定不打扰你,包扎好了我就在门口坐着,不烦你,好不好?”
“好不好,妞妞,我会乖的,我会听话的……只要你不离开我……”
钮书瑞没有说话,她别开视线,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见状,叶离擦掉源源不断的眼泪,尽可能地平息自己的情绪,“那你过来抱抱我,好不好?妞妞,你抱我一下……你抱我一下,我就好了,你抱我一下,我就不疼了。”
钮书瑞无可奈何地叹出口气,看向叶离,“叶离——”
“妞妞。”叶离一把打断她,低头擦着再次冒出来的大颗大颗的眼泪,紧咬牙关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在做着什么艰难的决定,光是想想,都让他痛苦不堪。
好半晌,他通红着眼抬头看她,表情郑重又认真,“妞妞,真的,你抱我一下,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好不好?”
说完这句话后,叶离没再开口,只默默地看着钮书瑞,哭得凄凉而隐忍。
走廊彻底安静了下来,本身也就只有他们几个人,叶离不说话后,直接静到仿佛连他眼泪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
钮书瑞无声地望着叶离,慢慢张嘴——
正当这时,那沉默寡言的女人收回了看向叶离手臂的目光,不解风情地道:“难怪你刚才不躲,一直往刀口上撞。”
叶离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自是不可能打得过还在伍的女人。
但从他和乔启打的那么多场架来看,有心想躲的话,还是能躲过不少的,怎么也不可能受那么多伤。
这点钮书瑞刚才就看出来了,只是没有拆穿罢了,怎料女人丝毫不给面子,像是怕她会被迷惑了一样,直直戳穿了叶离。
但女人的语气又平又干,听起来又不像是故意的,仿佛真的只是才反应过来叶离刚刚那一系列失智行为的目的一样。
刹那间,钮书瑞竟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其实如果叶离只一直拽着胸口的衣服,朝她痛哭的话,她或许还不会起疑心。
但他伸手臂这个行为一出来,钮书瑞便觉得有些古怪了,再加上他的哭诉和以前全然不同,看似一样激烈,却哭得有些……过分平缓了。
近两个月以来,钮书瑞几乎天天都在旁边看着他哭,真的太了解叶离哭起来究竟是什么模样了。
他当下刻意的伪装,真的一点也不像。
被拆穿的叶离脸色倏然涨红,他恶狠狠地瞪了女人一眼,双手握得咯咯响,似乎恨不得立刻杀死女人。
仿佛没有她的话,钮书瑞就会中招似的,已然将一切过错都怪罪到了女人身上。
他那瞳孔瞪得极大,一溜烟儿冒出不少眼泪,却让钮书瑞觉得有些啼笑皆非,因为他现在这副模样,可比他刚才装出来博取她怜悯的要惨厉多了。
钮书瑞一时间便忘了自己刚才想要说什么了,又或者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于是,她拉着身后的病人,一言不发地掉头离开。
背后瞬间传来叶离的怒吼和哭喊,撕心裂肺地充斥着整个走廊,又悲又恨的情绪似乎要贯穿人心,听得人极其不适。
……
多亏了江闻安排过来的女人,钮书瑞难得过了较为清闲的一天,没有叶离的干扰,没有乔启的恐吓。
一结束治疗,把病人送走后,钮书瑞就会回到办公室内,将一切喧嚣隔绝在外,拥抱久违的清静。
虽然这么做会有些残忍,因为外面的烂摊子她是感受不到了,但凡是路过的,无论是治疗所的工作人员,还是病人,都要遭受那样的嘈杂——
叶离自被她冷血的抛下后,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门外大吵大闹。
每每看到她时,糟糕的状态都会再次攀升,仿佛神经已经错乱,精神也已经失常,冲过来便想要抱她,亦或者说,是想要操她。
然而他越是这样,女人下手就越狠,渐渐的,他身上的刀伤越来越多,不只是手臂,胸膛上也逐渐染上血痕。
血液浸透了他的衣服,让他看起来真就像是刚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没有理智,没有痛觉,唯有那一双执着看着钮书瑞的眼睛。
他的狂躁引起了治疗所的严重重视,安排在他周身的保安越来越多,他也愈发焦躁,好似人越多,他越不安一样,疯子一般的渴求钮书瑞。
后来,治疗所打算给他注射镇定剂,但众多身强体壮的工作人员都压不住他,他们只能放弃。
再往后,钮书瑞就不太清楚了,因为她每次出现,即便是背对着叶离,也会激起叶离极为强烈的反应。
所以治疗所特意安排了人手帮她护送病人,让她没事不要出来,一直待在办公室内。
这个方法在某种程度上,的确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虽然叶离性情失常,一直发狂,频频想用伤害病人的方式引钮书瑞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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