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之前清醒过?”温夫人询问。
“没有,只是姑娘又预言了,说了一些侯夫人不爱听的话。”红枫规矩地回答。
温夫人挑眉,嗤笑一声,却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心底鄙夷。
哦,这是被吓尿了,纯属活该!
亲娘来守夜,温明蕴自然不可能折腾,安稳地睡过去,之后还有硬仗要打呢。
*
清晨,天还没亮,徐侯夫人就被叫醒了。
“我昨晚守夜,还被温三吓个半死,根本睡不好,你这么早叫我做什么!”
“这种时候,你怎么还能睡得着?温博翰连棺材都抬过来了,你不会真以为他是为了给女儿送终的吧?你信不信,温三要是真死在侯府,我们家也得跟着抬棺材出去!”徐侯爷气急败坏地道。
“我不管你睡没睡,只要温三没醒过来,你就得在床边守着。”
“凭什么?温三只是一个晚辈,她又不是我婆婆!”徐侯夫人不忿。
“凭你身边的碎嘴婆子把人骂吐血了。她的确不是你婆婆,但只要她不醒,你就得去当孝子贤孙!会咬人的狗不叫,你不想温博翰给你儿子使绊子,就赶紧去!”
徐侯爷再三警告,最终起了作用,徐侯夫人灰溜溜地过去了。
温明蕴在徐侯府住了整整三日,于第二日傍晚清醒。
其实这不是她本意,以她睚眦必报的性格,至少得折腾七八日,把徐侯夫人折腾个半死不活才算罢手。
可是偏偏她饿得不行,让绿荷伺候她偷吃东西的时候,被徐侯府的下人给撞破了。
无法,她只有趁势醒过来了。
不过清醒也有清醒的折腾法儿。
温明蕴正靠坐在椅子上,享用着乳鸽汤。
徐侯府厨娘的厨艺极好,汤水鲜香,肉质软烂,里面还放了参片,满满一锅全是精华。
“味道如何?”温夫人坐在一旁,目光慈爱地看着她。
温明蕴点头:“还成吧。只是人参年份太短了,还就这几片,也忒小气了点。”
她说完,还很嫌弃地撇撇嘴,要是让徐侯夫人听到,必然又得气到捂胸口,这人参可是三百年老参,她自己都舍不得吃,有个头疼脑热也只切点参须下来炖汤,到了温明蕴这里可是直接切片,简直跟割肉似的。
“夫人,姑娘,侯夫人来了。”外面传来小丫鬟的通传声。
刚好喝完汤的温明蕴,顿时把碗一推,就开始轻声啜泣起来。
“侯夫人是不是姓田?我不要和姓田的人说话,他们姓田的没一个好东西,全都是碎嘴子!”温明蕴十分委屈。
她哭哭啼啼的,虽然说话不再像之前诅咒人时,那么中气十足,但也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原本兴冲冲赶过来的徐侯夫人,瞬间火气直冒。
她被折腾了这几天,简直要把自己半条命搭进去了,见识过温三的手段,她才知道当初和婆母过招,那简直是过家家一般轻松。
温家这三丫头,绝对是讨债鬼催生的,那脑子里除了骄奢淫逸,就是折腾人。
想想温家乃是清流之家,最忌讳享乐主义,温明珠给徐侯府当世子夫人,那也是进退有度,善解人意,偏偏这温三,一窝好竹生出这么个歹笋来。
当初怎么没被掐死!
“胡闹!怎么能一竿子打死所有人,冤有头债有主,田婆子胡说八道,你只记恨她便是,非要连累所有姓田的人,你知道这天下有多少田姓人士嘛,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你!”温夫人厉声教训。
她边说边从衣袖里摸出一块锦帕,送进了温明蕴的手里,抬手指了指嘴巴示意她。
喝完乳鸽汤,连嘴巴都没擦干净,就开始骂人。
温明蕴不紧不慢地擦拭干净,不过却没松口:“娘说得对。其他人是无辜的,那就徐侯府里姓田的人,我不要见。他们都是一伙儿的,背地里不知道说了我多少坏话呢!”
在得理不饶人这方面,她一向都是很可以的。
“三姑娘,小厨房新作了糕点,热乎着呢,奶香味儿十足,我给你带了些,你尝一尝甜甜口。”
徐侯夫人恨不得甩袖离开,可是碍于徐侯爷和世子给她的压力,她只能忍着,还得好声好气哄着。
“甜甜口?我不要再听见‘tan’这个字,姓田的都是坏人,呜呜呜。娘,我好难受啊,胸口好痛……”温明蕴一副又要犯病的模样。
温夫人连忙搂过她,扬高声音对着屋外道:“侯夫人,您请回吧。小女还未大好,此刻不能受刺激,待她好了,我定领着她向你赔罪!”
徐侯夫人连道不用,灰溜溜地走了。
一转身,她就气得面色阴沉,银牙暗咬。
按理说温明蕴已经清醒了,也该离开徐侯府,可是这一家三口只字不提。
不止温夫人娘俩住在这里,好吃好喝地供着,甚至温大人下值后也过来探望。
望京的贵妇圈议论纷纷,皆在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徐侯府上下早就打点过了,谁都不敢多嘴多舌。
徐侯夫人就想把她们送走,但是温明蕴这病症时好时坏,吃得全都是精贵物,雪燕人参管够,但是却连床都下不来,如何让人离开。
到后面,她都开始怀疑,温三是不是在装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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