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前来,可说是无比煎熬,萧茗铭有好几次想直接跳下马回马车上坐着,他寧可吐得天昏地暗,也不愿意受此折磨,最后他只得胡乱默念着以前在奶奶家抄写的心经,好让自己身下的勃然挺立赶紧消下,所幸这方法还算管用,在抵达宫门前勉强消成了能用衣物掩盖住的程度。
三皇子这一路上也维持着沉默,若要说他冷漠不近人情,又嘴欠的让人讨厌,却在到达宫门口时还是好心的扶了他下马。
宫门口站了两批人马,很显然是来迎接他们的,萧茗铭牵着肖清弦上前作揖,两边为首的太监也礼貌性的弯下了腰。
「殿下和两位大人这一路辛苦了,奉皇上口諭,希望两位大人往后能在太子爷和三殿下身边好好当好自己的差事,必竭尽心力辅佐两位殿下的学业。」
「是。」
一大一小的声音允诺道,萧茗铭看着发话的太监就觉得不是什么善恁,儘管他俩兄弟怎说也是宰相的儿子,但这太监举手投足之间完全不把他们当一回事。
李公公轻喷一下鼻息,走到肖清弦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小娃娃。
「肖小公子,跟着杂家走吧!太子爷还在等你。」挥一下手里的拂尘,从头到尾,李公公都没往萧茗铭身上多看一眼,别说是萧茗铭了,就连一旁的三皇子也不见这公公有任何符合礼数的招呼。
太子会成熊孩子跟这太监肯定有关,试想贴身侍奉的太监做事都这么趾高气昂的,他一个太子耳濡目染下起不更加张狂。
「走了。」
易扶麟的声音打断了萧茗铭的思绪,见他脸色依旧,彷彿刚才的事不过有如船行水无痕般的什么也没有,萧茗铭也只得悻悻然的跟上他的脚步。
三皇子不受宠这设定跟他原本写的也符合,所以被个奴才狗仗人势的看低倒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不知道这么个不受宠的皇子挑他这么个庶子当侍读有什么好处,在这个封建的制度下可不会有负负得正这种好事发生,就连原本的故事里,这三皇子也是仰赖着主角光环一路披荆斩棘才有自己的势力。
想着想着,萧茗铭的思绪又跟着飘远了,然而就在此刻,易扶麟却拋出了个问题,打断了他的思绪。
「方才听闻你曾落水失忆?」
这问题像个醒鐘打响了萧洺铭的脑袋,连忙跪了下来。
「小人有罪,不是刻意隐瞒殿下,虽是失忆,但不妨碍日常起居。」
「既是如此,四书五经六艺可还记得多少?」
这
萧茗铭有些为难,好在他记忆力超群,加上这连日来的恶补,确实好不容易把四书五经的内容给死背活记了下来,但六艺这部分,他爹可没请人教他阿!你看光是骑马这件事他就不行了,更别提别的项目。
看这状况也不好隐瞒,也只得据实以告。
「圣贤经纶还略有记忆,至于这六艺」
最好三殿下听完就看不上他,放他回宰相府去快活。
三皇子低头沉思了会儿。
「无妨,明日起跟我去上书房听学,跟着我回答就行,不用表现得太过出头,也别不回答害我们一起受罚,知道吗?」
这当中拿捏的分寸,就要靠萧茗铭自己体会了。
萧茗铭也不笨,自然听懂了易扶麟话中之意,这三殿下可真懂得韜光养晦,这都还没到夺嫡的时刻就懂得避嫌,不引人注意。
「确实看太子的人这么嚣张,不是强出头的时候。」
萧茗铭低声说道,但这番话却令易扶麟皱起眉头,还以为这人真被父皇说中,是个城府极深之人,忍不住低声严厉训斥,「别想东想西给我惹麻烦,安分守己的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
「是,小人知道。」
萧茗铭丝毫没察觉自己的话让人想岔了,易扶麟之所以会这样提醒他,也不过是希望他别太引起皇帝的注意,没想过自己的告诫听在萧茗铭耳里会是另一番解读,而萧茗铭也没发觉眼前的人看待自己的神色又变了,两人就这么阴错阳差的将对方想成另一种样貌。
易扶麟看着眼前的人,据说他的母亲向氏也曾被父皇惦记,这次前往相府有幸见上几面,向氏的样貌确实绝美,却又不同寻常柔弱的女子那般娇气,这样的顏落到儿子身上,确实又大大的加分,最重要的是,眼前这人的神情十分灵动,虽说总是低眉顺眼的说些服从的话,但眼底那偶然的狡詰却又洩漏的主人真实的心意。
好比说现在,发现他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他便也丝毫不遮掩的回望,要说拥有这样纯粹眼神之人会有什么样阴险的城府,他是怎么也不信的。
易扶麟摇摇头,将自己多馀的想法拋开,他的判断一点也不重要,等到阅人无数的父皇亲眼见过以后,自然会知道这人的心究竟是黑是白。
萧茗铭完全没意会到自己在易扶麟心里的评价宛若过山车般的忽好忽坏,"咕嚕"的一声长响,在这尷尬的气氛下蔓延开来。
他摸摸肚子,不好意思地看着眼前的人,嘿嘿笑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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