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美玲不说话。
钱笙语气加重,“冯!美!玲!我说的话,都不听吗?”
杜云岚双手抱胸,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冯美玲无动于衷,又咬了口桂花糕。
钱笙脸上挂不住,一巴掌挥过去,将她手里的桂花糕拍地上,厉声喝道:“饿死鬼投胎,就知道吃!”
指甲划过冯美玲手背,留下两道浅浅的血痕,不痛,但冯美玲心痛,蹲下去,捡起地上的桂花糕,小心翼翼地拍掉上面的尘土,喃喃道:“晚饭没吃,是有点饿。”
第44章
杜云岚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笙哥哥,美玲姐她在责怪你吗?你跟伯母上我家好吃好喝, 留她一个人在家饿肚子, 那就太冤枉笙哥哥你了,为了美玲姐的事情,笙哥哥根本没怎么吃, 一心想着美玲姐,美玲姐她还这样, 真的,笙哥哥, 我都替你感到不值。”
死要面子的钱笙哪儿经得住这般挑唆,怒火攻心, 又是一巴掌打掉冯美玲刚刚捡起来的桂花糕, 还不解气, 狠狠地将桂花糕碾碎。
冯美玲再也忍不住, 顿时红了眼眶。
钱笙碾碎的不是桂花糕, 而是她的心。
“冯美玲,你太让我失望了, ”钱笙愤然地指着冯美玲, 咬牙切齿地警告, “最后一次机会, 给我道歉, 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冯美玲不卑不亢, 还是那句话:“我没做错,为什么道歉?”
“冯美玲, 这你自找的!”钱笙暴跳如雷, 抄起脚边的板凳, 不管不顾地就要往冯美玲身上砸。
她一个卖笑的戏子,只要不伤到脸,他想打哪儿就打哪儿。
危险就在下一秒,冯美玲甚至闭上了眼睛,想要硬抗这一下。
就在这时,一抹娇艳的红裙突然闯入,叶朵朵弓着身子,像一头倔强的小牛儿,使出吃奶的劲儿,狠狠地撞上钱笙的胸口。
她头型饱满圆润,看起来软乎乎,很好摸。
谁想,比石头还硬,钱笙被撞出去好几步,一屁股坐地上,整个人都是懵的。
事发突然,别说钱笙始料未及,就是杜云岚也一脸问号,叶朵朵从哪儿冒出来的???怎么哪儿哪儿都有她???
“你,你?你谁啊?!”好半天,钱笙回过神,捂住胸口,疼得他龇牙咧嘴,语气不善地质问道。
叶朵朵往冯美玲面前一站,“美玲姐是我师父,你说我是谁?”
“叶朵朵!”抛开别的不说,钱笙发现,叶朵朵比他想象中还要美,那种娇滴滴的妩媚,让人恨不得把她压在身下。
眼镜被撞歪了挂鼻梁上,眼底的猥琐无处遁形,叶朵朵用脚指头猜都知道钱笙在臆想什么,不要脸的狗东西!
“小笙,出什么事儿了?”钱母闻声赶来,看到坐地上的钱笙,哎呦连天地大喊大叫,“要死啦!冯美玲你个没良心的,不管怎么说,小笙也是你丈夫,你居然动手打自己丈夫?!”
叶朵朵:“……”
钱笙逼人道歉,动静那么大,钱母躲屋子里装死,不管不问,自己儿子一遇事儿,立马赶出来助纣为虐,果然是亲生,个顶个的不要脸!
“怎么?就准你儿子打人,不准别人打你儿子?”
“他们两口子的事儿,跟你个外人有何干?扁担搂柴——管得宽。”钱母还有理了,她没管,要你管,你算哪根葱。
钱母这些年日子过得不错,好吃好喝,腰宽体胖,叶朵朵估摸着至少一百五起步,重量级选手,一屁股墩能把她坐死,另外还有钱笙和杜云岚帮忙,而我方就她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干不过,此时此刻,叶朵朵无比想念沈秀儿。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叶朵朵后退两步,小声地跟冯美玲说,“美玲姐,收拾下东西,啥值钱拿啥,跟我回家住几天。”
如果今天钱笙没把杜云岚带回家,冯美玲肯定会拒绝叶朵朵好意,但现在,她太失望了,一点没犹豫,转身回了房间。
冯美玲简素惯了,即便成了名角,也丝毫不浮夸,吃穿用度,一切照旧,冯母给她留了不少金银首饰,还不是没见她戴过两回。
占着茅坑不拉屎,钱母惦记那些东西不是一天两天,冯美玲要走随意,她欢送还来不及,但,首饰一件也别想拿!
见人回房间收拾东西,冯母后脚就要跟上去,叶朵朵伸手将对方拦住。
冯母横眉怒对,“死丫头,滚一边去,不然我不客气了!”
叶朵朵抿唇一笑,软娇娇的样子,看起来很好欺负,捡起地上的板凳,在手里掂了掂,突然一转身,往钱笙和钱母中间狠狠一砸。
随着“哐”的一声巨响,板凳瞬间四分五裂,木头碎渣飞得到处都是,空气一下凝固了,紧接着有淡淡的血腥味。
叶朵朵伤口裂开,血水浸透纱布,看着十分吓人,但她还是笑,一脸天真地问钱母,“不客气?这样吗?”
不怕硬的,就怕横的,不怕横的,就怕不要命的。
钱母咽了咽口水,面有畏惧,她们干仗都是撕衣服扯头发,这丫头怎么一上来就见血?有点怕!
不仅钱母怕,钱笙和杜云岚也受到了惊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谁也没反应过来,直到冯美玲收好东西出来,叶朵朵拉着她准备离开。
钱笙这才冲上来,“冯美玲,没有我的允许,你哪儿不准去!”
叶朵朵转身,手里抡了一截断掉的凳子腿,前端都是木刺,一扎一个准要命,比着钱笙的脖子,眼神如刃,语气如霜降,“你再说一句屁话试试?!”
钱笙缩头闭口,默默地后退两步。
“美玲姐是你的妻子,不是你养着的阿猫阿狗,她有自己的人生自由,只要她愿意,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谁也能强迫她做什么?包括跟人道歉!”叶朵朵看着钱笙和杜云岚,一字一句郑地有声道。
从钱家出来,叶朵朵拉着冯美玲躲进小胡同,背靠着墙,大口喘气,半天缓过神来,抚着胸口道,“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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