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说起吃饭你们还没吃吧?我去给你们张罗点吃的。唉,我也不知道你们这时回来,家里此时怕是没什么好菜了……”楚母叹了口气,很有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意思。
“娘,我们刚刚路上吃了点心,您随便弄点东西给我们吃就行了……有面条吗?”楚辞问,出门饺子回门面,虽然长溪村没这个习俗,但也不妨碍他想吃面。
“有有,之前杨家婶子给我们送了她娘家的须面来,说是吃起来爽滑可口,我们还没吃过,今天正好煮了。”楚母顿时又高兴起来,一个母亲的喜怒哀乐其实很简单,大半都维系在孩子的身上。
须面?楚辞有些好奇,跟着楚母进了厨房,然后见她用竹竿将吊在房梁中间的篮子取下来。里面放了一些白白的细细的面条,看上去有些像现代的挂面,但又比挂面要湿软些。
“娘,挂在这上面是为了防老鼠祸害吗?”
“可不是,那东西贼着呢!见缝就钻。东西要是不藏好,指定被它们祸害了。”庄户人家提起老鼠就没有不深恶痛绝的。
“怎么不养只猫儿?”楚辞还挺喜欢小动物的,只不过他发现现在的宠物还不像现代那样多,他们村里更是连狗都没见过就条。之前倒是听说祝峰那小子家里养了一只大狗,可惜也无缘得见。
“养猫?”楚母停顿了一下,“养一只也可以。以前人都没得吃,自然也没有余钱去供一只猫。现在家里粮食多,老鼠也多,养只猫那些东西就不敢再来了……”
楚母絮絮叨叨地说着有猫的好处,然后又从猫延伸到了别处。她嘴里说着,手上的动作却不慢,在这充满烟火气的厨房里,楚辞坐在灶旁的小板凳上,一边往里头添柴,一边听楚母说话,竟有一种小的时候在外婆家的感觉。这种感觉太过缥缈不太好形容,但如果要楚辞来说的话,那大概就是整个心满满的,就快要涨出来的那种感觉,是那种在异地他乡时偶尔想起都会鼻酸的那种感觉。
面条这东西好熟,楚母下了一大锅,用家里的粗瓷大碗盛出来放在桌上,细白的面条配着几粒嫩绿的葱花,再加上隐隐泛着油星的汤,看上去就十分美味。
楚辞往碗里放了点干辣椒,又倒了一点点醋下去,那酸味进入嘴巴之后立刻刺激了味蕾,让人忍不住想要大快朵颐。桌上的其他人也是这样想的,就连刚刚看着大碗有些烦恼的傅明安也认真地吃着。
饭毕,外头月光清冷,让人看着不免觉得有些寒意。室内却十分温暖,因为楚辞怕冷,所以楚母用灶膛里的炭火在堂屋置了一个大火盆。吃过饭后大家都坐在堂屋里,一边取暖一边聊天。
聊了一会后,楚广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连忙问楚辞,说:“小二啊,你不是在京城国子监当啥夫子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被外放了,放到南闽省下做提学,因为离得近,所以我就先回家一趟。对了哥,我请了村里人明天上咱们家来吃饭。”楚辞说道。
“是要请他们吃顿饭的。当初你考上状元郎,村里人都送了东西过来,现在你回来了,如果没有动静,会被人说嘴的。”楚母和楚广都十分赞同这一点,人情就是这样来来去去的,纵使楚辞现在已有官职在身,该还的人情还是得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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